两个人似乎本就认识,先上场的那个眼见冲上来挑战之人,眉头先是微微一皱,随即面现不屑之色,叽里咕噜用蒙语说了几句,随即那后上场的汉子便怒吼一声扑了过去。

两个人先是相互转着圈儿,不时试探着伸手去撕扯对方身上不多的衣物,最终却四双手臂纠缠到一起,如同两只公牛般头顶着头扭打在一起。

两人怒吼连连,一时间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得谁,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场下众人大声鼓噪,喝彩声、鼓劲声震天介响起,场中气氛由此渐趋*。

“第一个在场上挑衅的叫图真,是科尔沁部有名的勇士。后来上场的这个叫巴尔特,原是哈刺部的奴隶,两人曾是对头,都以勇名著称。”魏五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低声在苏默耳边说道。

苏默点点头没说话,目光只在场上两人间来回打量。他并非什么武学大家,自也看不出谁更高明一些,但是架不住他身俱异能,却是能从两方生命之气的变化波动察觉出强弱的变化,比之从武学角度观察另有一番认识。

而在这种认识中,他隐隐的都能看出场上两人身周,形成的一层无形的力场。这种力场普通人看不到,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

“那个科尔沁的图真有诈。”常豹眯着眼盯着看,忽然冷不丁说了一句。

常家其他几个兄弟和魏氏兄弟都是一愣,露出不信之色。此刻场上,后上挑战的巴尔特此刻正发力猛攻,使得图真左右摇晃,摇摇欲倒,完全是一副被压着打的模样,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被放倒,又来的什么有诈?

蒙古的角抵,又或是摔跤,除了规定不准以拳脚击打对手以及攻击要害外,只要将对手放倒便算胜利。双方之间比拼的往往就是力量和技巧,远不是后世摔跤比赛中的那样详细,更没有什么必须压制住对方多少秒才算赢的说法。

所以,一旦图真坚持不住倒下就算输了,根本没那个时间耍诈。

众人迟疑不信,苏默却微微点点头,表示赞同常豹的观点。他从生命之气力场的变化看去,*虽然外表表现的勇猛异常,但是其身旁的力场却显得散乱,波动的极为剧烈,忽强忽弱,显然已经有所不竭;

而图真看似摇摇欲坠,身旁的力场却始终稳固平衡,如同投石入水形成的一圈圈波纹,只偶尔略略晃动几下,随即便趋于平稳。这说明场中变化,始终被图真控制着。他此刻表现在外的败像,分明就是在行诱敌之策,消耗那*的力气而已。

这个图真完全不像他外在表现的那么憨直,分明就是扮猪吃虎,脸露猪像,心中嘹亮的狠角色啊。

果然,又再纠缠了几回合后,*粗重的呼吸声便离着这么远也能清晰可闻了,纠缠在一起如同蔓藤般的手臂,也不似先前那般紧密。

便在某一刻换气的空挡,体力明显下降的*露出个短暂的迟滞。但就是这个迟滞,彻底奠定了他的失败。

图真原本摇摇欲坠的身子忽的一凝,顿时如同山岳般牢牢稳住,随即低吼一声,两手一晃一带一推,下盘进身绊步,以腰身为锥,只一扭,便让*浑身力气泄在了空处,再也抓捏不住,不甘的大叫一声,被图真摔了出去。

“采!”

“巴图鲁!巴图鲁!”

轰然声中,众围观的蒙古人齐声欢呼起来。图真脸现傲然之色,高举着双手绕圈而走,迎接着人群的呼声。

*羞愧满面,慢慢的爬起身来,恨恨的盯了他一眼,转身分开人群,落寞的蹒跚而去。

目光和赞誉只属于胜利者,失败者的失意和落寞没有人在乎。在这个弱肉强食的草原上,失败即等同于死亡,依附强者跟随强者、*裸的丛林法则才是唯一的准则。

“明人,可敢一战!”

场中来回走了两圈的图真忽然站住,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苏默这边高声大叫。这一次,却是明确的挑明了目标,不再如先前那般含蓄了。

魏氏兄弟和常熊常罴同时大怒,齐齐踏前一步欲要迎战。常豹连忙拦住,低声道:“此人力大,便我兄弟中,也唯有幺弟或可抵之。诸位魏兄还请安坐观阵,让了此局,回头豹当罚酒赔罪。”

魏氏兄弟对视一眼,都是点头连称不敢。他们迎战本就是一股不服输的勇气,心下却明白的很,自己上阵多半不是这蛮人的对手。有了常豹的台阶,自是不再去逞强。

这边厢,老大常虎拉着幼弟低声嘱咐着。顾衡忽的上前低声道:“将计就计,力争在上可也。”

常虎一愣,随即大喜,拍手道:“妙计!”

常罴茫然,不知所谓。

常虎低笑道:“顺着他的劲儿走,扑倒他,让他先倒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