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鄙夷深深。

冯嬷嬷更是拿着金诫尺站在她跟前催促。

那一身的威压严厉,战明曦本能地害怕,下意识看向赢修堂。

可赢修堂清俊的面容间更是冷漠:“好好学,我赢修堂之夫人,不能是你这般粗妇。”

他亦起身离开,背影间尽是对她的薄凉。

战明曦委屈极了。

祖父严厉,婆婆恩威并施,姨娘们也全鄙夷她。

夫君竟然还不护着她!

“粗妇”这样的词,竟落在她身上……

她一直觉得,她就是个骄傲的大小姐,还是定西王的妹妹,有骄傲的资本,何曾被这般虐待!

冯嬷嬷还带她下去学规矩。

头顶着沉甸甸的一碗水学走路,走不好又是金诫尺打。

这也就算了,还要她背那些繁复的籍,学那些枯燥乏味的道理!

看到籍她就犯困,更何况早上起那么早,一直打瞌睡。

冯嬷嬷就让人按住她的手,用尖锐的针、“嚓!嚓!嚓!”

一针接着一针,狠狠扎进她的手指尖。

“啊!啊!啊!你们疯了!你们是疯子!放开我!给我放开!”

“谁让你这般不学无术!哪个千金小姐像你这样毫不知上进?

太傅下了令,半个月内必须要你急进改变,你想害得老身也丢职吗!”

骂着间,又用那尖锐的针去扎战明曦的手:

“再不好好学,就扎烂你全身!”

反正扎不死人,对战明曦这种人,也唯有严厉,才能换来一个端庄恭谨的夫人。

战明曦指尖尖锐的疼,疼得全身都是汗珠,她再也不敢打瞌睡,只能逼着自己去学。

从小到大,都没这么被迫过。

但她脑子还不聪明啊,女夫子教过的知识,考她,她不懂不会,又换来冯嬷嬷的一顿针扎!

到日暮时分,她指尖已经没有一处完好,表皮全破损了。

偏偏她们还喊她去服侍婆婆。

这是晨昏定省的规矩,早上请安,晚上服侍入寝。

从宽衣、到沐浴、到捧痰盂,洗脚,全都要新媳妇亲力亲为。

赢夫人病入膏肓,总是出虚汗,擦拭起来身体黏糊糊的,还有股很浓重难闻的药汗味。

吐痰时更别说了,战明曦手捧着痰盂,感觉那浓浓的口痰一股子恶心味。

曾经战明曦看陈玉皎做过,觉得理所应当,可如今到她这里,她心里直犯呕,就差没直接吐出来。

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她为什么要做这些!

嫁进赢氏,她不该是养尊处优的吗?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恶心的事!

赢夫人看出她的嫌弃,忽然一拐着将她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