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夫人沈婳和容妃齐沫容两个人的册封之礼,刚好赶上太后重病的时间段,贵嫔朱乐瑶也在几天之前坠入荷花池里淹死,种种不吉之事,礼部拿捏不准两个晋封娘娘的礼典是不是还要大办。

礼部拿捏不住的问题,自然是要来询问皇帝的,萧崇一听礼部尚的询问,军眉都没见皱一下,轻飘飘的漠然道:“之前是怎么办册封的,现在依旧怎么办,至于安贵嫔的下葬之祭,为了不冲撞姽婳夫人和容妃的册封之下,能简单结束就简单结束吧。”

礼部尚大人一听,马上弯腰称是,皇上这圣谕一下子就传遍了六宫。

“皇上,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用这样的喜事压丧事?你真的不怕不吉利吗?”

“你何时也关心这些事了?”萧崇听到黑衣人提起这个问题的时候,薄唇一抿很不在乎的说:“这有什么好不吉利的,就是因为安贵嫔过世,太后重病,宫里才需要增添一些喜庆冲冲喜。朕如何就是故意的了?”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可那又能怎么样,只要能达到他的作用,那一切都好说!

黑衣人坐在暗室的桌子对面,闻言笑的一脸奸诈:“真是奇怪,你宫里那个顾容华,最近不是你的新宠吗?怎么这次为了气某人,不见你抓着机会给他晋封?倒是把姽婳夫人和容妃给提上来了。你又在想些什么啊?”

“让你不要多管闲事,你上次瞒着朕做的事,别以为朕忘记了!”面对黑衣人,萧崇完全没有在面对顾轻郎时的羞意和柔软,眼一瞪,他道:“你当真给姽婳夫人和容妃的位份是好晋的,你莫要在背后胡来,否则,朕就绝对不会饶你了!”

黑衣人摸摸鼻子,有些委屈的道:“我哪有胡来什么,只是好奇问问几句而已。”

“是吗?”萧崇冷冷一笑,表示对黑衣人的话完全不相信。

“那个,现在太后估计已经把姽婳夫人和容妃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了吧,想想之前,姽婳夫人还是她一手捧上来的呢。”黑衣人为了拉开话题,有些看好戏似的摇头感叹。“莫非皇上是为了不让顾容华牵进这趟浑水,所以才把这大好的机会给了姽婳夫人和容妃?”

“你觉得那孩子真的没有趟进这浑水吗?”萧崇听到这里却是一顿,薄唇抿着,冷清如镜的双眼微微的眯了眯,眼底透着十二分的精悍和明光。“他和你一样,真是个无法无天的混账!”

不过,正因为那孩子的胡来,倒也帮了他一件大事……

“怎么又把我扯进来了。”黑衣人不服气的嘟囔。“对了,已经好几个月了,你和那小青年在一起了这么久,怎的身子还半点恢复都没有?别告诉我这一次的治愈方法又没有用!”

“什么叫在一起,胡说八道!”萧崇的俊眉一皱,一张冷冰冰的脸庞严肃的像个什么似的,站起身来,他恼羞成怒的道:“上一次的事朕不跟你计较,以后你注意点,如果再让朕发现你不老实,别管朕不顾我们之间的……”

顿了顿,萧崇话说到半路就打住了,冷冷一瞥,“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知道了,你现在越来越口是心非又道貌岸然的了。”望着大步从暗室里走出去的修长身影,黑衣人还固定着一个姿势坐在桌子旁,呢呢喃喃的叹着气,他郁闷的自言自语。“你老是这么别扭可怎么行,这一次隐疾到底可不可以被治愈,我得马上看到结果啊!”

……

近日的后宫,处处透着一股浓厚的紧张气氛,这气氛倒是和顾轻郎这个前一阵子很是惹人眼目的新宠无关,问题出自两个大主位沈婳和齐沫容。

沈婳和齐沫容,一个出身宰相之家,名门毓秀,一个出身大将军之府,天之骄子,这两人原本在宫里就是第一第二的存在,现在又在前几日被萧崇风风光光的在毓秀宫里双双晋封了位份,现在他们是平分□□,哪里还能不更厉害的剑拔弩张呢。

沈婳被封为姽婳夫人,听说这消息刚一被萧崇说出口,立刻传到了宰相府中,整个沈氏家族追附的官员们极多,大家上门道贺的都不知道有多少。齐沫容被进位正二品妃,也是各种风光无限啊,她们这两大宠妃一掐起来,真是天昏地暗。

可是在乾寿宫里,这儿的情况却有些很不乐观。

太后朱氏自从侄女朱乐瑶溺死之后,一向健朗的凤体突然抱恙,在乾寿宫的凤床上一躺就是半个多月,眼看即将要有所好转了,在沈婳和齐沫容册封的那日,这人也许也是听到了风声,一沾喜气,又加重了病情。

顾轻郎这些日子过的就有些平淡了,萧崇最近好像特别的忙,整个九月,八月上旬,居然连一次后宫都没有踏足,顾轻郎去看了他好几次,都见他在乾明宫里召见大臣。

他们如今的关系很是稳定,萧崇对他虽然还是一副皇帝的模样,但这也是他本来就存在的身份,顾轻郎现在都不介意了,因为他知道,萧崇已经对他做出了很大的改变。

这个身份尊贵的老男人,在两个人暗中在一起两三个月之后,他也开始会主动到他的宫里来坐坐了,时不时的,他还会派御前的宫人低调的送些好吃的好玩的过来,虽然他还是不太喜欢和他开口说话交谈,但是看到他这样试着主动亲近他,顾轻郎已经觉得很是满足。

这一日,听说齐沫容一早去给萧崇送燕窝粥,萧崇在忙着朝政都没有功夫见他之后,顾轻郎原本打算也去看看萧崇的,想了想还是作罢,独自在宫里练习剑术。

萧崇送了一把好剑给他,他爱惜的不得了,有事没事就拿在庭院里勤奋苦练着,季致远也常常过来陪他一起对打,两个人不但友情越发深厚,彼此的武艺也是大有长进。

练着练着,庭院外又走进来一个不再陌生的高大男人身影,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宫外的人,但是他单刀直入的往清欢殿庭院过来,看起来一点也不觉得需要避讳。

“顾容华,你在练剑呢,不错不错,好功夫啊。”哗啦哗啦的,好聒噪的声音。

顾轻郎收住功夫,转身正眼看着来人,淡淡的点头道:“凌将军。”

“打扰顾容华的雅性。”来人正是凌逍,他哈哈大笑两句,突然有些嘿嘿嘿的问道:“对了,我是刚刚进宫准备来向皇上辞行的,明天本将军又要回西疆了,临走之前想来问问,小张平现在在哪?我想看看他,跟他说几句话。”

“你上一次把那小太监怎么了?”凌逍不提张平还好,一提张平,顾轻郎冷冰冰的眼眸里就忍不住涌起了怒色。“凌将军,张平可是我清欢殿的主管公公!”意思就是,你半个月前的那一晚,把人家叫出去,为什么让人家泪眼汪汪的哭回来!

顾轻郎可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对自己身边的人,他看护的可紧了。

凌逍哈哈大笑两句:“我知道小张公公是容华宫里的主管公公啊,我还能把小张公公怎么了啊,不过是上一次他说要感谢本将军的救命之恩,本将军就接受了他的谢意罢了。”

那一晚,把这蠢萌蠢萌的可爱小太监绑在他将军府的梨花树下,扒光他的衣服,用自己征战沙场的长剑柄头将他玩弄到哭,尽情的欺负他到极致,这就是在接受他的谢意,对吧对吧对吧?

嘿嘿嘿,此刻有个心理爱好特殊的将军眼底一片龌蹉。

顾轻郎看着凌逍那不正经的样子,顿了顿,冷冷的道:“他出去了,现在不在宫里。”

“出去了?”凌逍这才有些失望,啧了一声叹道:“小家伙不会是在躲着我吧?”难道那一晚真的把他吓到了,啧啧啧,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啊,真想把他拐到西疆去,战场上没有美人,都是糙汉子,有这个木愣木愣的小奴才在身边,也许会增添很多乐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