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吧!多大的呀?”

“嗯呐。黄毛子。”

戴松把巷子一眼望到头,发现也就老太太身边还有位置,便顺着话茬直接蹲在她身旁,边“支”摊边搭话:“今天刚打的,不过不打算卖,准备留给家里人开开荤。”

“黄毛子好啊~”

老太太语气充满了惋惜,“俺儿子就爱吃黄毛子。”

“那下回我打着黄毛子,再上这找大娘。”

老太太闻言顿时喜上眉梢,眼角像绣了两朵菊花:

“行啊!俺和你说啊,俺儿子就好黄毛子肉,百吃不腻。”

“过去条件不好,家里吃不上肉,也就难得有点山货解馋。”

“现在有条件了,俺儿想吃啥他都能自己买了,但俺还想为他做点啥。”

“看着他吃的香喷的,俺心里就舒坦……”

这些话听得戴松微微一怔,前世的他等母亲没了才悔不当初。

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始终煎熬着他。

眼下听到老太太说这些,便想起现在在家中安然无恙的母亲;

即便对自己再恨铁不成钢,也从来没有短过自己一顿。

戴松鼻子发酸:

“大娘,您儿子一定很孝顺您吧。”

“嗯呐!俺儿对俺可好了!”

老太太见戴松是新面孔,说话又好听。

便在一旁自顾自讲起儿子来,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而戴松的摊子也很简单。反放背篓盖,拿了几片肾经茶叶放在上面就算成了。

因为肾经茶怕倒腾,一会儿如果有人看上,他打算连背篓一起卖给对方。

老太太也可能太过激动,聊自个儿儿子就不带停的。

以至于眼前站了个客人都没有发现,经过戴松提醒,她才“哎妈”一声,招呼起那人。

那人一身灰色工作服,边缘磨得翻毛边,棕色鸭舌帽压的很低。

即便蹲在一旁,戴松也很难看全他的长相。

“大娘,你这茄子多少钱?”男人指了指篮子里三根圆头茄。

“小伙咂,三根大娘就算你一毛五,咋样?”

“行,大娘,我没零钱,你方便找吗?”

“行~等着,大娘给你点清楚哈!”

老太太麻利地用报纸麻绳把茄子捆好递给男人,接过对方递来的大团结。

一旁戴松看着老太太手里那张十块,整个人却都愣了。

虽说天已经渐黑,巷子里靠不着外边路灯的光,灰蒙蒙一片。

但仅靠最后一点天光,戴松也发现了那钱的不对劲:

怎么这大团结上的一排人,看着那么潦草啊?!!“大娘你慢点。”

戴松当即拦住准备找钱的老太太,起身来到男子身边。

他虽然瘦,但胜在个儿高。

再加上天冷穿的厚实,整个人就显得又高又壮。

面对男子,戴松眉头一皱,一股子狠劲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