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岛。

北风呼啸,巨浪排空。

浓雾如烟云笼罩。

放眼所望之处,尽是一片虚幻朦胧,只能听到雾气后传来震雷似的浪涛声,却看不到半点儿形迹。

蓦然。

海面突起波澜。

一艘扯着风帆的大船,宛似雄鹰展翅般穿风破浪,好似利刃劈开了滚滚云雾。

船头甲板上。

三道身影昂然而立。

一人须发皆白,身着锦缎黑衫,一双眸子好似鹰隼般锐利。

另一人身材魁梧,腰宽膀阔,金色的头发随风乱舞,披散在身后,手中还抱着一把乌沉沉的龙形长刀。

还有一人则是双鬓微白,身着淡青道袍,面对这等滔天风浪,依然是淡定从容,没有丝毫慌乱之处。

“若非殷老前辈这艘天鹰巨舰,我们想要从冰火岛回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寻常船舰只怕难以抵挡这接二连三的大浪。”

“俞二侠谬赞了,不过也不是老夫自夸,别说这等小风小浪了,就算是风浪再大一些,这艘巨舰也能挡得住!”

那个白发老者朗声大笑。

这三人,自然就是俞莲舟,殷天正,还有独居冰火岛十年的谢逊了。

那日离开武当山之后。

俞莲舟和张翠山夫妇,就直接赶奔了天鹰教的总坛。

父女相见自然又是一番悲喜交加。

当殷天正得知他们要去冰火岛接谢逊回来,立即便决定跟着一起去,将教内的事务都交给了长子殷野王和师弟李天垣。

天鹰教行事亦正亦邪,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算好。

可是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俞莲舟对殷天正的为人深感钦佩,重情重义,豪气干云,为人刚正不阿,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而殷天正出身明教,对于武林中那些名门正派都没什么太大好感,尤其是昆仑和崆峒之辈,都是些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但与俞莲舟和张翠山接触之后,心中的成见也逐渐消失了,从言谈中就可得知武当的不同。

比如说张翠山和殷素素的亲事,张三丰不但没有强行拆开两人,反而还劝诫张翠山不要以名门自居。

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对张三丰心悦诚服。

在海上逆风行了半个月,四人终于来到了冰火岛,果如张翠山那日所猜测一样,谢逊说什么也不离开冰火岛,最后没有办法,还是殷素素用话将谢逊诓到了船上。

直到船驶离冰火岛两昼夜之后,殷素素才把实情对谢逊言明。

谢逊没有办法,深处大海之上,就算他想回冰火岛也回不去。

但这一路上。

谢逊对张翠山夫妇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而张翠山夫妇也不生气,夫妻两人尽心尽力的伺候着,把谢逊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最后只能听之任之。

“殷大哥,俞二侠,此番回到中原,我谢逊怕是会给武当和天鹰教惹来无尽的麻烦……”

谢逊迎着风浪而立,缓缓开口。

“谢前辈不必担忧,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当众讲明,九月初九会在黄鹤楼摆英雄宴,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个了结。”

俞莲舟又道:“而且师父还让我转告谢前辈,不单是屠龙刀的秘密他参透了,就连您一直想要找的那个人,他老人家也已经找到了。”

“什么?”

谢逊闻言登时心神大乱。

他所做的一切。

究其原因无非就是为了找到那个人。

可惜他耗费了十几年的光阴也没有找到。

“张真人他真的找到了那个人?”

谢逊不禁抓住俞莲舟的手臂。

俞莲舟道:“等到了武当山,谢前辈自然就知晓了。”

谢逊缓缓松开俞莲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