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过这段的何止一人两人,看整个二层安静的程度,就知道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疑问,今年还来?

付姿,付兆阳,沈冬蕊一家并不知道内情,惊讶中带着忐忑;

沈全真知道内情,惊讶中带着错愕;

向径去年听说过这事,万万没想到,今年赶上了;

付长康强压愤怒;

付兆深脸色冷中带怒;

戚赫微也很意外,事都过去这么久了,难不成蒋承霖想时刻提醒众人,他去年被戴过绿帽子的事?

付阮和封醒强忍着不互相对视,生怕眼神沟通后会问出那句:【蒋承霖跟你说了吗?】

没有,反正蒋承霖没跟付阮说过。

楼上诡异静谧,楼下震人心脾,付阮也想一探究竟,干脆带着封醒一块下楼,眼见付阮出来,落单的绿头狮子摇头晃脑,连蹦带跳,大有想舞到她面前的冲动。

付阮一身衬衫西裤,双手插兜,头发已经盖过锁骨,她也没扎,随便掖在耳后,浑身上下只有一块腕表做配饰,妆都没化,但就是好看,不单单是好看,而是气场和美艳合理交织,像一只华丽的豹。

此时豹子用懒散而危险的目光,打量那只绿头狮子,莫名的,付阮觉得这狮子跟蒋承霖无关。

果然,绿头狮子蹦跶到距离付阮还有两米不到的距离时,不待封醒出面阻拦,一头全红色的狮子从狮队中横空而出,身手矫健,步伐利落,几下就窜到绿头狮子前,抬腿就是一脚。

绿头狮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后起来,忽闪着大眼睛,显然被打蒙,也被激怒了,一绿一红两头狮子,原地打转,伴随着鼓点,互相试探,数秒后,同时发起进攻。

楼下特吵,付阮和封醒站在一处,身后只有丁明,不怕别人听见。

封醒问:“他派来的吗?”

付阮知道‘他’指的是谁,越看越迷茫,轻轻蹙眉:“他没说。”

不光两人看得云山雾罩,楼上简直看得想嗑瓜子,岄州舞狮很多,斗狮也不稀奇,奇的是吃瓜还带上下本,一场戏连看两年的。

窗户边的人越来越多,沈全真和付姿看不到热闹,一起下楼,中间就十几秒没看到,两头狮子就滚到一起去了,舞狮的人都带功夫,不上手,全在腿脚上,你来我往,看得沈全真一时冲动,攥拳喊了声:“加油!”

付姿不晓得这时候喊加油对不对,但是看到红狮子打绿头狮子,真的很难不加油,毕竟她们都是带着个人色彩站的队。

舞狮本来已经很好看了,再加上一些故事背景,很快楼上有人低声揣测:“好像不是蒋承霖派来的。”

“会不会是付家故意内涵蒋承霖?”

“唉!铲它,铲它!”

楼下,红狮子一个腿绊,绿头狮子直接原地一咕噜,红狮子乘胜追击,连连出腿,打得很多人险些喊出声,毕竟今天来付阮这边的人,还是真心希望付家能压蒋家,别让他们站错对。

所有人里,可能只有付阮心疼那只绿头狮子,她不觉得那是去年蒋承霖内涵她,照红狮子这架势,绿头狮子分明就是蒋承霖嘛。

两头狮子扎扎实实打了十几分钟,期间绿头狮子被铲五次,被踹十次,打滚无数次,最后不得不跑到付阮面前,站起来跟她作揖,忽闪着大眼睛,谄媚道歉。

付阮更加坚信,今天这波不可能是蒋承霖派来的,这不是蒋承霖的风格。

封醒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放进绿头狮子嘴里,绿头狮子高高兴兴地退场,把它打到作揖的红狮子蹦蹦跶跶的过来,跟之前的威风凛凛完全不同,此时它是可爱的,欢快的,甚至是雀跃的。

付阮从封醒手里拿过两个厚红包,作势往红狮子嘴里塞,红狮子乖乖把嘴巴张开,付阮伸手,到这里都还一切正常,直到付阮忽然把整只胳膊都塞进红狮子嘴里,吓得旁边沈全真和付姿一激灵。

狮子里肯定是人,付阮这下直接揪住舞狮头人的衣领,对方也是始料不及,起初想跟付阮撕扯几下,发现付阮纹丝不动,试着卖萌,她无动于衷,实在没辙,狮子里面的人来了个金蝉脱壳。

付阮只觉得手下一松,她往外一扯,拎出来一件红色上衣,几秒后,男人从狮头下出来,光着肌肉线条清晰漂亮的上身,理着非常短的头发,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皮肤晒得比小麦色还深。

他先是低头看了眼被揪红的胸口,又抬眼看向台阶上的付阮,蹙眉埋怨:“你怎么一点都不变啊,跟以前一样凶!”

付阮定睛看着男人的脸,没说话,身旁沈全真愣了两秒,紧接着瞠目结舌:“征哥!”

戚赫征二十岁入伍,转眼第六年了,别人参军还能有假回家看看,也不晓得戚赫征是不是拯救宇宙去了,六年就回过岄州三次,每次都是待个四十八小时就走,尤其最近两年,更是一次都没回来。

付阮知道,以戚家的背景,戚赫征进部队肯定不会是义务兵,看他每次打电话都费劲儿的样子,估计是待在哪个大人物身边历练。

身边一阵风,沈全真已经从台阶上冲下去,她不嫌弃戚赫征舞狮舞地一身汗,张开双臂,戚赫征笑着将她抱起来转圈圈。

付阮看着眼前这一幕,恍惚间回到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她还很快乐,有沈全真,有戚赫征,追上了付兆深,那时,阮心洁还没出事,她以为付长康是真的疼她。

戚赫征放下沈全真,看向付阮,付阮不可能向沈全真一样跳下去找他,所以戚赫征光着膀子,主动张开双臂,过来抱她。

付阮面色平静,伸出手,手在半路变成拳,她以为戚赫征一定能拦住她的拳头,毕竟她也没提速,结果戚赫征没拦,他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下子,然后大步跨前,一把抱住付阮。

他身上一股汗味,付阮假意嫌弃,“别蹭我一身汗。”

戚赫征说:“我回来了,生日快乐。”

楼上,送郁金香的向三公子,表情意味深长;

台阶上,眼看着一切发生的付兆深,恰好跟戚赫征目光相对,戚赫征看他的眼神,不冷,不热,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戚赫征还在生当年付兆深伤害付阮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