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付阮和蒋承霖顾不上付兆深,原本他们没有现在就公开的计划,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几人进了天水楼,之前被乔旌南横扒竖挡,拦腰抱起才没冲出大门的沈全真,疾步而来,慌里慌张道:“醒哥呢?”

付阮面色难看:“送医院了。”

沈全真眼泪直接飙出来,乔旌南抬手给她擦,沈全真一句话没说,抬手就是一下,一下不解气,又来第二下,每一下都很用力。

乔旌南知道她在崩溃什么,他们在楼上看到下面出事,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往下冲,唯独他的第一反应是拦住沈全真,不让她往下冲。

沈全真在他怀里把一辈子的脏话都骂光了,像是放开,滚,问候乔旌南大爷,这些都是基本操作。

沈全真甚至说:“乔旌南,你他么给我松手,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乔旌南就像聋了,无论沈全真说什么,她把他胳膊都抓红了,他就是死死地拦着他不放。

沈全真打他,乔旌南一声不吭的挨着,她连续打了七八下,忽然垂下头,一动不动,乔旌南什么都没说,上前一步,把她的额头按在自己胸前,伸手抚着她的后脑。

寂静空间里,只有沈全真压抑的哽咽,她知道自己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也知道乔旌南是为她好,她只是恨自己没本事,不能替付阮分担,也没法替封醒挡枪,兄弟当成她这副德行,抬不起头来。

付阮心中有口气,这口气太硬,哽得她喉咙生疼,所有人都在为她的事操心,蒋承霖,封醒,哪怕沈全真和今天的沈冬蕊,大家都是不要命的帮她,她本想保护好每个人,结果每个人都在为她受伤。

蒋承霖只要看一眼付阮,就能猜到她心里想什么,没有安慰,他只有安排:“封醒中的这一枪,付长康会双倍还回来,一枪为你,一枪为承希。”

……

三日限期最后一晚,又是雨夜。

医生刚给付长康换完脖子和手臂上的纱布,他一个人待在房里,三天没怎么合眼,人却不知疲惫,因为不敢。

白天佟福几人纷纷给他打电话,说这件事他们不管了,沈冬蕊和付兆深当众拆他的台,站付阮。

付长康无所谓,几个老家伙有钱不赚,他还省了。

可现场的人说什么?蒋承霖和戚赫征从天水楼里冲出来,戚赫征都算了,蒋承霖?

付长康白天气得砸碎了一整面玻璃茶几,后知后觉,付阮竟然敢联合蒋承霖一起耍他!

不过这波他也不吃亏,总能叫付兆深看清楚,付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凡付阮在这世上多一个敌人,他也能多睡一个安稳觉。

窗外忽然亮如白昼,隔了两秒,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来。

付长康看着桌上怀表,还有不到三个小时,三天期限就过了。

但他从不在乎期限,这种东西不过是说给外人听听,如果没人替他除了付阮,他就自己动手。

窗帘突然被风鼓起,付长康抬眼望去,是窗户被风吹开了,蹙眉,他讨厌雨水涌进来时,顺带的土腥气。

起身,付长康去关窗户,走至窗前,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窗外,付长康大惊失色,这里是七米多高的二楼,而且整个院子都是他的保镖,外人是怎么进来的?

来者一身黑色雨衣,头上戴着大兜帽,付长康眼睁睁看着对方掏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四目相望,付长康认出来,是小龙。

嗖嗖两声,消音枪在雨夜里,几乎完全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