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旌南来医院看蒋承霖,实属常规操作,可一待待一天,连中饭和晚饭都要在医院陪蒋承霖吃,这就不仅仅是黄鼠狼给鸡拜拜年这么简单了。

已经过了三天,蒋承霖肩上伤口终于不像之前那么疼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疼麻了,他没胃口,瞥见坐他斜对面吃牛排的乔旌南,气不打一处来。

“外面有人追杀你,跑我这避难来了?”

乔旌南垂目用刀切下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头不抬眼不睁地回:“担心你嘛,一眼看不见连工作都没法做。”

蒋承霖面无表情,口吻平淡却坚定:“别逼我报警。”

乔旌南:“我以为你会说把昨天的晚餐吐出来。”

蒋承霖:“怕你食欲更好。”

乔旌南手中刀叉微妙停顿,三秒后,放下,在这三秒里,他挣扎过,但确实太影响食欲。

蒋承霖不看乔旌南,自顾问:“你到底来干嘛?”

乔旌南不答反问:“你一天就吃一顿饭,吃的还没鸟多,你想干嘛?”

蒋承霖淡淡:“你试试躺在这,看你有没有食欲。”

乔旌南:“你是肩膀疼的没食欲吗?”

蒋承霖没出声,乔旌南自问自答:“你是心疼的没食欲吧。”

蒋承霖不置可否,乔旌南习惯性拿起桌上烟盒,紧接着又放下,出声道:“全真让我来的。”

蒋承霖的隐形耳一支棱,面上不动声色:“有心了,替我谢谢她。”

乔旌南不确定蒋承霖是不是在装,盯着病床上的人道:“你不想知道全真为什么让我来吗?”

蒋承霖心跳加速,嘴上风平浪静:“她自己不方便来。”

乔旌南一眨不眨:“装,继续装。”

蒋承霖挺了五秒,乔旌南都没下,身子不动,头向左,蒋承霖看着沙发上的人道:“你还能不能说了?”

乔旌南故意吊着他:“你不说了嘛,全真自己不方便过来。”

蒋承霖缓缓抬起右手,反手去拿床头柜处的纸巾盒,乔旌南下意识起身:“我帮你拿…”

话未说完,蒋承霖已经抓着纸巾盒朝他扔过来,乔旌南吓了一跳,堪堪接住,瞪眼道:“你都这样了还想打我,肩膀不疼了?”

蒋承霖娇气,这一动牵到左肩伤口,疼得他想翻脸,可他也有底线,乔旌南这种欠儿登,他拼上疼也得该出手时就出手,免得乔旌南以为他躺在病床上就可以任人宰割。

乔旌南一看蒋承霖是真急了,不是跟他急,是急着听后。

拿着纸巾盒,乔旌南顺势走到病床尾坐下,出声道:“你以为全真让我来医院看你,实际上她是让我来医院看(一声)着你,要确保你病房里一整天都有人,就差让我卷上行李,晚上也在你这打地铺,生怕有人趁你伤,上你床。”

“全真干嘛怕别人对你趁虚而入?怕的还不是另有其人。”

乔旌南说完,瞥了眼平躺的蒋承霖,他抿着唇,一声不吭。

乔旌南从旁只说了三个字:“装,再装。”

下一秒,蒋承霖嘴角微微抽动,看得出在努力控制,两秒后,他直接把嘴角高高扬起,彻底不装了。

乔旌南把玩着手里的纸巾盒,意料之中:“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蒋承霖这几天休息不好,前面是肩膀疼地睡不着,后面是心疼地睡不着,闭上眼睛都是付阮,想她怎么还不给他打电话,怎么不偷偷来看他,怎么离开之后就没有后续,怎么这样,怎么那样。

受伤,睡不好,加上不吃东西,蒋承霖眼看着下颌骨都更清晰了,很多人想来看他,都被他婉拒了,除非是关系很特殊的朋友,他会勾一勾嘴角,露出礼貌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