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承霖没哄付阮,还怂恿她哭,她哪是软肋他提哪,付阮十七岁后就没这么失控过,她以为这些年自己早已经长大,如今才发觉,长大的只有年龄。

她以为付长康在教她如何变得强大,现在才后知后觉,付长康只是在教她如何藏起伤,从来没教她,怎么治疗伤。

现在蒋承霖一把掀开伤口上的白布,她终于看清楚,那块位置从来就没好过,白布遮住的不光是伤口,还有她的眼睛,她生生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年。

付阮放声哭,哭到声音嘶哑,她想冲着海上大喊,可模糊的视线看到远处海面上的游艇,又忍住了,隔墙有耳,隔船有眼。

哭声渐止,蒋承霖掏出随身方帕给她擦脸:“心情好点了吗?”

付阮之前是闷,整个胸腔里像是堵了块大石头,她快要压抑死,可现在,她心是空的,不悲不喜,无波无澜。

开口,她声音发闷:“没感觉。”

蒋承霖:“没感觉就对了,你现在需要清空,空了才能重来。”

付阮:“你哭过?”

蒋承霖毫不遮掩:“什么叫哭过,我外号‘爱哭仔’。”

付阮实在不想在这当口笑,除非…没忍住,一下被扎中笑点,付阮闷声说:“我怎么没听过?”

蒋承霖云淡风轻:“十岁之前吧,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要哭,磕了碰了哭,看鬼片被吓了哭,连看见不喜欢的东西也能被气哭。”

付阮总结性陈述:“矫情。”

蒋承霖:“我妈因为我矫情骂我,我又哭了,她就把我打了。”

“嗤…”付阮很难不笑出声,想说活该,话到嘴边换了句:“你一哭,伯母打得更凶了吧?”

蒋承霖一本正经:“我会给她这种机会吗?她打第一下我就不哭了,让她都不好意思打第二下。”

付阮心口一阵烦躁:“你太贱了。”

蒋承霖:“这叫识时务。”说着,他临时想到:“你跟我一天生日,你小时候不是这种性格吗?”

付阮红着眼睛和鼻头,但是脸上泪已经擦掉了,声音依旧有些发闷,她出声回:“我从小就比较要脸。”

蒋承霖侧头看她,佯装不满,付阮一脸坦诚:“我没有要攻击你的意思,单说我自己。”

蒋承霖不按套路出牌:“我和脸,你要哪个?”

付阮:“那得看谁的脸。”

蒋承霖:“我和你的脸比起来,你更喜欢谁?”

付阮盯着蒋承霖,故意停顿片刻,随即眼神掠过他高挺的鼻梁和丰润的嘴唇,低声道:“我更喜欢你的脸。”

蒋承霖哪扛得住这种目光,当即凑上前欲吻她,被付阮偏头别开。

蒋承霖:“干嘛?”

付阮鼻子不通气,嗡嗡的:“你能不能看下时机,现在合适吗?”

蒋承霖:“我不嫌弃你。”

付阮当即转脸瞪向他,被蒋承霖很快的侧头亲在脸颊上,付阮想把蒋承霖拉过来,狠狠地吻他,但她现在鼻子不通气,嘴再占上,怕是挺不住多久,影响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