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深浅一致的伤口出现在任何东西上都正常,唯独出现在活人身上不正常,因为活人知道疼,刺破一下就有反应,不会再继续。

蒋承霖盯着付阮的掌心,蹙眉问:“怎么会割地这么长?”

付阮云淡风轻:“第一次给鱼去骨,下手没深浅。”

蒋承霖也给鱼去过骨,他还是坤叔的关门弟子,完全能想到当时发生了什么,付阮一定是用左手掌心按着鱼,右手握刀去剔骨,她这人,耐性没有,本事又不小,让她握上刀,她但凡迟疑一秒,都是对自己技术的不尊重。

因为毫不迟疑,下手又快,所以鱼骨去掉的同时,刀尖在掌心从头划到尾,一气呵成。

蒋承霖脸色难看,付阮火上浇油:“心疼吗?”

蒋承霖抬眼瞪她,真的是瞪。

付阮视若无睹,自顾道:“做饭伤到手很稀奇吗?你还拿剪子戳过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蒋承霖绷着脸:“那就别在河边走,你连双雨鞋都没有,上海边干什么去?”

付阮一眨不眨:“两个目的,哄你,让你心疼。”

她直白到让人无言以对,蒋承霖从心疼到心累,低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付阮:“不许再跟我生气,你要再生气,说不定下次整只手都保不住。”

她赤果果的威胁,摊牌了,不装了,蒋承霖眉头一蹙,心绞痛。

付阮忽然低头凑近,嘴唇挨着蒋承霖的唇,低声说:“你不是中意我嘛,那你对我好一点,不要跟我发脾气。”

她声音低到岂止柔软,近乎撒娇,蒋承霖唇瓣紧抿,不马上吻上去,是他对自制力的最低要求,不能轻易妥协,不能轻易放弃底线,不能…

“四哥…”

付阮轻声一唤,蒋承霖魂飞魄散。

付阮看他负隅抵抗,使出杀手锏,开口,叫了声:“老公。”

蒋承霖耳边尽是嗡嗡声,右手扣着付阮后脑,扬起下巴,狠狠地吻在她唇上。

付阮心满意足,就没有她哄不好的人。

两人缠绵病榻,期间蒋承霖缓缓用左手握住付阮的右手腕,拉着她的手向下,当付阮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时,放松的手指一瞬紧握成拳,睁开眼,稍微抬起头:“你干嘛?”

蒋承霖掀起浓密睫毛,眼底不知何时变了神色,开口,就俩字:“老婆。”

付阮心一晃,腿一软,几秒后迟疑道:“你不疼了吗?”

蒋承霖:“肩膀影响不到这里。”

付阮坐地起价:“是不是不生气了?”

蒋承霖:“一人退一步,你保证有事提前跟我打招呼,我保证只跟你打配合,不会影响你的计划。”

付阮没有马上回应,脑中疯狂算计。

蒋承霖用没力的手攥着付阮的手腕往下抻,“别想了,与其抓心挠肺让对方服软,不如把精力用在外人身上,我承认,我一天见不着你都很难受,你再耗两天,我就算不开心也会跟你低头。”

付阮心口刺痛,谁不是呢,再熬两天命都没了,还谈什么低头啊。

攥紧的拳头突然打开,付阮握住,蒋承霖猝不及防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