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得了?!

张宣见师傅遇难,已偷偷靠近杨清翎,此刻不顾一切,从后方抱住他,几年来头一回,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杨清翎吃痛,大惊张宣的气力之巨,拼命想甩脱他。

江尚语趁机抽身,右手的手腕已完全折断,必须托住手掌才不至于乱晃。他忍住剧痛,坐到车栏上,接过常乐卿递来的药物和纱布,自顾自包扎。

那边厢,张宣天生怪力,死命抓紧杨清翎,小狸猫似的趴他身上。

“嘿嘿。”江尚语虽剧痛又身处险境,仍被张宣的样子逗乐了。

杨清翎以为他嘲笑自己,勃然大怒,道:“你笑什么?”

常乐卿见杨清翎受阻,趁机腾得起身,施展轻功,向皇陵深处跑去,丢下一句:“宣,我回来给你解释。”他的嗓音之中,带了无限的愧疚。

杨清翎不明所以,只想甩开张宣,去追赶杨云舒的好友常乐卿。

而江尚语和张宣,彻底怔住了。

常乐卿的脚,好了……

那他为何一直装残疾,莫非当瘸子很舒服?

张宣不傻,想起之前容王给他的令牌,大致也能猜出个大概了。

“呵呵。”江尚语恍然大悟,道,“他连残疾都装啊。不知这一次,又有什么任务了。”

张宣怔神的当会,被杨清翎甩脱,砰,重重撞上树干,痛的发不出声音,脑海中满是常乐卿离去的背影。

常乐卿的脚何时好的,还是压根没有受伤过?我伤心内疚那么久,不惜对自己扎针,竟是为了一场骗局。

张宣靠着树干,缓缓站直,忆起常乐卿的言语:“宣,有的事,有的人,并非像你想的那样。”

他意有所指,而我毫无知觉。

杨清翎是精明之人,察觉异样,大笑一声:“小子,被甩了么,哈哈。”说话的同时,他已然跃起,施展决定轻功,紧追常乐卿而去。

江尚语眉头轻皱,温声道:“宣,你只是摔疼了吧。”

张宣听不见他的话语,只感到地面在塌陷,背脊紧贴大树,方能勉强站立,彷徨无措的如同失去爷爷那一日。

天和地在那一刻,轰隆崩塌了。

昔日爷爷过世,身边唯独妹妹相伴。

今时今日,终究是再无人陪着自己,只有一人独自承担所有。

天际挂了一轮圆月,清辉万里。月不常圆,那么人呢?

他兀自站在树下,惆怅失神,突地感到有人拉他。

竟是江尚语。

他完好的左手搀扶张宣,微垂脑袋,一缕染黑的长发抚过张宣的脸颊,询问道:“怎么了?”

江尚语的指尖比常人冰凉,却带给张宣几丝暖意,将他拉回现实。

张宣抬眼,扯出笑容,道:“没事,刚才撞痛了。”

江尚语微微一笑,正欲开口,陡然听到一人的笑声。

江尚语扭头,瞧见满脸疤痕的杨清翎。

杨清翎缓步回到两人跟前,冷冷笑道:“常乐卿不见了,那就先解决你们两个,瞧他是不是真不关心你们了。”

平安县,县令府。

容王的第一心腹,急步快行,踏入容王的临时居所。护卫见是他,一言不发,立即放行。

屋内陈设简单,木床古旧,但只要有了绝美的王爷在,再幽暗破败的地方,都仿佛镀上了金色光芒。

容王侧躺在木床上酣睡,光滑柔软的乌发蜿蜒披散开,五官妩媚多情,美的叫人不敢逼视。

心腹站在床头,凝视他的睡颜,静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