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的看着苏默满是凝重的神色,这才猛的反应过来不对劲儿。刚才,讷言好像是叫我…….躲开来着?可是躲什么啊,没感觉咋滴啊。但是瞅他这架势,似乎又…….

想到这儿,朱厚照脸色也有些变了,低声道:“讷言,你……你别吓我啊,究竟……究竟怎么回事?”

他问这话时,虽然面上仍自努力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那声儿都有些变了。他毕竟才不过十岁出头,只是小正太自诩已是男子汉,怎么着这驴死也不能倒架不是。

张皇后此刻也察觉到不对了,拉着小萝莉的手走了过来,沉声道:“苏卿,到底怎么回事?”

头一次的,张皇后以正规的称呼来称谓苏默,可见此刻张皇后已然极为重视了。

苏默收回手,看看张皇后,又看看朱厚照,心中不由暗暗一叹。就在刚才,在朱厚照进门的那一刻,那种诡谲的波动再次发动了。

仍是定向发动的模式,只针对寝宫这个位置。连续两次的发动,苏默已经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绝不是什么偶然事件。

刚才在朱厚照一进门的瞬间,他因为当时的狼狈,虽然察觉到了那种波动,也及时发出了警告,但是却终还是没来得及挡住,使得那股波动成功的得以侵袭到了朱厚照的身上。

可是当他立即开始对朱厚照体内进行检查后,得出的结论却让他忽然迷惑了。

因为在朱厚照身上发生的效果,完全跟他开始预判的截然不同。朱厚照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倒是似乎还得到了些许的好处,使得身体组织的密度,隐隐有了一丝丝极细微的增强……

同样的波动,但是在兄妹两人身上,却是体现出截然不同的效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自己开始就误会了,这种波动并不是要害人,而是一种皇家秘术,但是只针对男性才有用而已?

这种说法倒也能解释的通,毕竟这个时代,以男性为尊。而在皇宫之内,当然更是如此。只要能对皇帝有好处的事儿,其他人的死活什么的,根本不会有人在乎。

可是真相,真的是如此吗?苏默心中隐隐觉得,这事儿总有哪里不对劲儿。

但是此刻面对着张皇后的问话,他可如何回应呢?

“娘娘,此事暂时不好说,且待臣再查探一番,才能给出答案。不过有一事,却是最好注意下。”他心思电转,努力组织着言词说道。

张皇后眉头微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颔首道:“你说。”

苏默道:“首先,暂时来说,太子殿下并无不妥。但是公主殿下,却是不宜再在这里住了。最好是立即就换一出住所,无论是往两侧任何一方都行,但唯有以此地为准,联通向万岁山那个方向这条线上,万万不可停留。”

嗯?张皇后听了苏默的话,明显怔了一下,但是随即就察觉到了话中的不妥。

首先是这里显然对小公主的健康不利,还是那种无时无刻的,防都不行,必须要立即躲避开才行的;其二是,太子虽然无碍,但只是“暂时”的,苏默说的虽然极为隐晦,但显然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

而让苏默都难以确定的事儿,可见其中之诡秘,威力之强大到了何种程度了,这让张皇后顿时有些不由的惊慌起来。

要知道,打从苏默出手治好了太康公主后,在张皇后心中,苏默早已有如天人一般。也是苏默这货当时演戏演的太过,那逼格,妥妥的不类凡尘手段啊。

而后,弘治帝私下又说起一些当时在上房的事儿,更加使得这种印象增强了。

而由此,还有一事儿,或许弘治帝都快忘了,可是张皇后在这连续两件事之后,立即就想了起来。那就是去岁时,弘治帝曾拿回来的那本《天朝开运录》,还有那些古怪莫名的画。

张皇后记得,那其中很多画面,夫妻俩当时曾有过猜测,应该是类似唐时《推背图》般的存在。只不过因着苏默其时尚未有多大名声,此事最终便不了了之了。

可是如今,当苏默连续表现出非凡的手段,更是让她亲眼见证了自己女儿,在所有世人,甚至连号称可比拟仙人的张真人都束手无策时,却被苏默轻易的治好后,张皇后已然无形中,早已把苏默看做真正的仙家中人了。

这其实是女人的一种通病,感性往往总是大于理性。尤其是在处于绝境之中时,一旦有人对其有所帮助,给其留下的印象,总是无比深刻,甚而无形中无限拔高起来的。

所以,在这种心境的潜移默化下,也才有了她对苏默与旁人廻然不同的对待,甚至连他的家事,都主动开口为他解决。

也正是因此,此时忽听苏默都表示出了为难之意,顿时让她有种天要塌了的感觉,心中不知为何,竟是说不出的惊恐。

“这……这可如何是好?默哥儿,你要帮我,帮帮我。只要你能帮我护住照儿和秀儿,便让我如何都可以…….”她面色惨白,浑身不自觉剧烈的抖着,一把扯住苏默的袖子,眼中满是祈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