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传其嘉勉,奉功与赐,使内外皆明,勿负朕之期期。特进将士郎,升授登仕郎;并以勋从五品飞骑尉,夸耀诸军。赏万金、绢五疋、缎十张,其余金珠若干;

又,着令宫内行走,备载问询,便于诸般结盟事宜。各部各道,当便宜配合,不可懈怠。钦哉!”

大小两个太监摇头晃脑一通宣读,直直老半天才算念完这道圣旨。苏默听的昏昏欲睡,俩眼全是圈圈。好吧,简单点说,就是这货压根没听懂…….

直到英国公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后面给了他一巴掌,这才猛省。仰头迷茫的道:“完事了?下面呢?”

姚太监期许的目光一直,脸颊抽了抽,无奈的低声道:“谢恩,领旨啊。”

“哦哦,这个我会。”苏默点头,表示明白。嘴巴张开,待要再拜谢恩,忽又止住,皱眉道:“那个……”

姚太监汗都下来了,心中忽然无限后悔抢了这趟差事。本以为此番可是来宣恩旨的,自当顺顺利利,既能跟这位贵人更拉近些关系,又能得些赏钱,自是大善之事。

却哪里知道,这磕磕巴巴的,眼前这位主儿却哪有什么感激涕零、欢天喜地的模样?倒是本该早已完结的流程都未走完,眼看着这位小爷似乎还要发表点什么意见……我去,自古以来,这接旨的臣子何曾有这样的?

姚太监隐隐觉得,怕是这趟宣旨之行,不会那么平静了。

果然,就听本该一句臣谢恩领旨的苏小太爷全不按剧本去走,瞪着眼指了指他手中的圣旨,道:“上面都说了什么?你给咱解释解释。否则,难不成上面要杀小太爷的头,小太爷也要谢恩不成?老姚,咱怎么说也是熟人,你可莫欺我。”

姚太监好悬一头栽倒,我滴个祖宗欸,这话也是能胡乱说的?当众质疑圣旨,尼玛,这要传出去,别说你脑袋不保,连咱家也得跟着吃挂落啊。

姚太监手抖足颤的,偷眼看看四下,身后跟着的小监早已两眼呆滞,小脸煞白煞白的了。

“……爷,不,祖宗欸,可不敢乱说话啊。这是陛下赏赐您的恩旨,加封您为登仕郎,又封从五品飞骑尉。打今个儿起,您可就是实实在在的勋贵了。这可是天大的恩赏,呃……”

他说到这儿,忽的心中咯噔一下,脸上露出古怪之色,那话便接不下去了。

是了,这圣旨可不是从所未有的吗?这尼玛登仕郎是散阶啊,按照正常来说,便是授勋也当是授官之勋,比如从五品协正庶尹,又或者正五品修正庶尹之类的。

可…….可那从五品飞骑尉是什么鬼?那特么是武勋之阶好不好?难不成是搞错了?

想到这儿,连忙又赶紧把这念头抛开。开玩笑,这般正规严肃的事儿,不知要多少道手续核验,怎么可能出错?怪不得连英国公都一脸的古怪呢。自己还当也是被这位小祖宗的不按理出牌弄的,原来原因却在这儿。

只不过想明白了归想明白了,他可不敢随意解释皇帝的旨意。谁知道这里面究竟隐含着什么奥妙?那要一个解释错了,登时就是脑袋搬家的下场。

得,不明白就别乱说话,只将明面上内容说出来就成,别的可就跟老姚咱无关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尼玛这位爷不是号称才子的吗?怎么瞅这架势,竟真的好像听不懂似的?按说,这圣旨虽然辞藻华丽,但却并无什么艰涩难解之处啊,怎么会听不懂呢?

唉哟,莫非这位爷也是察觉到古怪了,自己不好说,便又再演戏,推自个儿出来背锅?

姚太监一想到这个可能,顿时肠子都要悔青了。哆嗦着手擦了擦汗,哭声道:“登仕郎,这这…….这里不干老奴的事儿啊,老奴只是来宣旨而已……”

苏默眼中疑惑更深了,他是真心听不懂那圣旨好伐。这尼玛骈四俪六的,鬼知道说的啥玩意儿,简直特么比外语还外语。自己只是让这死太监解释解释而已,他咋如丧考妣的。莫不是有什么不对?

想到这儿,也不跪了,扑拉扑拉衣襟,翻身爬了起来,一把薅住姚太监的脖领子,阴声道:“老姚,咱哥俩的交情可不薄啊。这圣旨究竟有什么猫腻,你可休瞒我!”

唉哟我去!他这一动,所有人都傻眼了。尼玛,这可是接圣旨啊,那是有着明确礼仪规定的啊。你这忽然半路爬起来,扯着宣旨太监满面阴笑的算怎么个意思?

这是要翻天啊!祖宗,咱能不闹吗?这下连英国公感觉都hld不住了,不由的眼前阵阵发黑。

旁边张悦几个顾不得别的了,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将苏默拽开,使劲的按着他重新跪下,哀声道:“哥哥,这是欲要兄弟满门性命吗?岂有如此接旨的?万事且回头再说,先接了旨行不?”

说罢,不待苏默回应,又赔上个大大的笑脸,对被刚才变故震的愣住的姚太监道:“这位公公莫怪,我家兄长一向不羁惯了,不通礼数,却不是有心忤逆。还请公公继续,待旨意宣完,咱们自有一份心意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