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语并不想用赵恪韩那一套,是担忧赵恪韩会吞噬自己的自我意识,但眼下尚且能够控制,经过了这些天的停药,即便今夜被迫再次服药,赵恪韩这个亚人格也并未出现。

有鉴于此,严语才有了些底气。

赵恪韩有一点并没有说错,自己的本我意识确实懦弱了些,之所以塑造出赵恪韩这样的亚人格,可能是梁漱梅的主动引导,也有可能是严语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或许连他都早已意识到,自己确实很懦弱,在某些方面,真的需要赵恪韩这样的强硬一面,才能干脆利索地解决问题。

铁栏门就在前头,严语却突然“噗咚”一声栽倒于地!

看护们也吓了一大跳,啪嗒嗒丢下手中酒杯,也来不及开走廊灯,打开手电扫了一扫,顿时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

“开门!快开门!”

严语听得看护们慌张的声音,心头大定。

因为他与看护换过了衣服,此时栽倒在地,门外看护必然以为同伴发生了意外!

三个看护打开铁栏门,冲了进来,要将严语搀扶起来。

严语低着头,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却是指向了自己的病房方向。

看护们脸色顿时大变,知道严语病房出了事,纷纷往病房跑去。

严语抓住时机,从地上弹起来,冲出铁栏门,便往大门去了。

看护们一旦进入病房,发现假严语被捆绑在床上,必然会有一小段时间的安心和松懈。

待得他们发现假严语其实是他们的真同事,应该需要时间,至于时间长短,严语也拿捏不准。

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必须趁着这个空当逃离,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从重症区出来之后,严语也是眉头大皱,因为前面竟然还有一重重的铁栏门!

虽然他从看护身上得到了一大串钥匙,但毕竟不熟悉,每一道门都要一把一把钥匙地尝试,这将消耗他逃跑的黄金时间。

也好在看护是个恪尽职守的人,钥匙的排列顺序没有太乱,严语虽然耽搁了一些时间,到底是将一重重铁栏门打开来了。

眼看着到了最后大门,严语又停了下来。

因为外头竟然还有一个关卡,旁边是个值班室,隐约能够看到里头的人。

严语咬了咬牙,迈步往前,心中期盼值班的是程荣达。

此时自己已经与看护换了衣服,做了伪装,程荣达即便认出他,也可以故作不知,这种情况下放走自己,程荣达也不必担忧会受到牵连。

然而上天到底是没有眷顾严语,值班室里的并非严语,但也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曾经看守过严语的督导组马有良同志!

严语早知道罗崇和于国峰等人都参与了这件事,甚至怀疑他们也受到了梁漱梅的蒙骗,但没有想到他们的参与度竟会这么高,手底下的人竟亲自当守卫!

马有良曾经看守过严语很长一段时间,对严语很熟悉,严语是万万不能出声。

尚有一段距离,严语猛吸一口气,大口呼吸了好一阵,差点缺氧晕过去,额头上都冒汗了。

这才装出慌张之极的姿态,撞撞跌跌跑到了值班室来,趴在门上,用力拍着门。

马有良也吓了一大跳,打开门来,严语便顺势“虚弱”地瘫倒于地,打算故技重施。

马有良一边搀扶,一边朝严语急问:“什么情况!”

严语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用手指了指里面,而后捂住了胸口。

马有良破口大骂:“这姓严的就不能安生一晚了是吧!”

严语知道马有良对自己的观感并不算太好,态度也没有很和善,但听到马有良这么抱怨,严语心中也没有气恼。

因为马有良会像其他看护一样,焦急地过去帮忙,从而为严语留下“方便之门”!

然而严语到底是想错了。

马有良毕竟是督导组的人,也多了一个心思,拍了拍严语的肩头说:“你先喘会儿,我摇电话!”

严语实在是忍不住,只能压低了声线,借着粗喘掩盖自己本来的声音,催促说。

“马同志,那小子要逃走,你还摇什么电话,赶紧去帮忙!”

马有良有些鄙夷地回应道:“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外头都是咱们的人,整个住院楼都已经封锁,苍蝇都飞不出去,他还能逃?”

严语是万万都没想到,重症区已经足够森严,他们竟是连整座住院楼都全面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