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伟画的地图其实并不是很精确,很多连在一起的街区或者宅院被他用一个个大方块标示着,街区或者宅院内部的构造完全不详。不过地图上的线路大体上是没有差错的,按照他们在这里被困了两天左右的时间来估算,能画出这样一副地图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一边誊摹着地图,一边暗自猜测着可能会有线索的区域。从理论上来猜测的话,能形成这种封闭空间的情况并不多。抛开科幻层面的猜想,剩下的情况,估计就是这个地方布有什么奇怪的大阵,又或者是受到了什么诅咒,再不然,就是有什么怨力极强的凝结点存在在这个鬼地方。

从这几个方面来推测的话,那么最可疑的地方毫无疑问就是小镇的中心点了。

我看了看地图上黥河镇的中心点,那个位置上画着一个相对巨大的空白方块,也没有标识,估计韩伟他们也没有进去过那个地方。

还是从这个地方开始调查吧。

结果我还没来得及开始怂恿他们和我一起去调查,这几个家伙吃饱了就准备要睡觉了。

吃饱了就要睡,你们是猪吗。

大概是看到我的脸色变得不好了,韩伟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我解释道,“之前我们几个人跟林思彤走散了之后,又遇到了一个拿着菜刀浑身是血的幽灵,终于甩掉它之后,我们几个人才躲进了那间屋子里。后来我和刘兴武就一直守着,到现在差不多有二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过了。”

随便你们了,爱怎样都行。

我把自己誊摹好的黥河镇地图折起来放进口袋,带上背包就准备要出发,反正留着他们在这里等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我跟你一起去。”这时候王雪晴那跟屁虫又黏了过来。

王雪晴看到我有点错愕的望着她,就说,“之前都是韩伟他们在守着,我反而休息够了,这时候再睡也睡不着了。”

我点点头没有拒绝。

也好,把王百万带上也不算坏事。

然后没想到林思彤和萧玫也跟了上来。

林思彤的理由是不放心单独相处的时候我会对王雪晴做出什么来,萧玫的理由则大致上和王雪晴差不多。

于是一下子,所有的妹子就都跑到我的队伍里来了。

咦?奇怪了,难道这个故事其实是都市种马题材的吗?

我对这个结果有点莫名其妙。

韩伟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就准备先休息。不过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萧玫也准备跟着我出门,刘兴武的脸色就有点黑了,但是他也并没有开口阻止。

我来来回回的看了他们几眼,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出发。

反正我这是带着她们去找线索,又不是带她们去开房,哥们你就放心吧你头上没有长草。

就算你现在头顶上真的绿意盎然了,那小绿苗也肯定不是我种的呢。

小镇子的面积其实并不大,有地图在手之后,带着几个妹子按照最短的路线一走,没用多久我们几个人就走到了小镇正中心的那个地方。

粗略的看过去,那个位置是一个被高大院墙围起来了的建筑群。建筑群的入口是一座已经显得斑驳腐朽了的古制建筑——建筑面阔三间,建筑的屋顶使用的是古制重檐歇山顶的制式,屋顶九脊挺立,双层的屋檐尾端翘起,屋檐下的斗拱昂如象鼻,色泽已然暗淡的梁枋上面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纹饰彩画的精美。

建筑面向大街的这一面是一道大概六米宽的屋墙,上面只有对开的两扇大木门,没有窗户。大木门外的房梁下,高高的悬挂着两个硕大的白纸灯笼,灯笼此时正透着火光亮着。

这特么是一个规格奇高的老祠堂啊,光是门楼就这么阔气了。

我大致的估算了一下这个祠堂的年代,现在这座门楼,或者说现在这座门楼的屋顶最起码也是晚晴末年或者民国初年之后,才由那时富贵一方的后人新建或者改建而成的。那么整体估算下来,整座建筑至少也有一百年的历史了。以此类推,黥河镇大概也是民国那时候的城镇。

重檐歇山顶,这可是当年皇家宫殿中第二尊贵的制式,仅次于当年一般用在皇帝本人的开会场所或者住所上面的重檐庑殿顶。就连北京天安门的屋顶也不过就是重檐歇山顶的制式而已,放在皇帝还管用的那些年代,谁敢这么造次用在祠堂上。

推开祠堂入口的大木门,木门打开的时候发出的“吱呀呀呀”的声音,让本来就躲在我背后的几个妹子听得更是缩成了一团。进门之后,因为祠堂内并没有灯火,所以我们身后那两个白纸灯笼透出的微弱火光被我们几个人的身体一遮挡,就让祠堂门楼的内部显得更漆黑了。

我举高了手里点着蜡烛的低球杯,看了看门楼的内部。

门楼,顾名思义就是用来进出祠堂院落的一间屋子。门楼的外部是整个祠堂的脸面,所以一般都修缮得比较华贵富丽。但是别管祠堂门楼的外部看起来有多么的威武霸气,其实门楼除了是人进出祠堂的主要通道之外,说到底也就是一间让祠堂的门房们在值守的时候挡风避雨的屋子。

在现代建筑里,功能和门楼类似的屋子,我们一般都管它叫做“门卫室”。

所以门楼内部的布置也很简单,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照壁,也就是一面雕刻装饰了的石板墙。进门的一侧则是一张方桌和一把椅子,估计是当年门房们平时坐着值守或者迎客登记的地方。除了这些之外,也就剩一些简单的装饰摆设了。

我走进门楼里,几个妹子躲在我背后也跟着走了进来,我回过头看了她们一眼,怎么看着像是在玩老鹰捉小鸡似的。

我有点无奈,叹了口气准备继续往照壁后面走。

这时候门楼的那两扇大木门突然吱呀呀的响了起来,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