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久山给安子溪倒了一盅酒,边倒边向她介绍这个酒的来历,“这是我女婿孝敬我的酒,不是啥出名的酒,是他们当地自己酿的,味道还不错,喝完也不上头,你尝一点。”

安子溪滴水不露地道:“我哪儿懂酒啊,不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有点刺激,应该喝点。”

李久山笑眯眯的看着她,“喝口酒,再吃菜压压,省着烧腔子。”这是土话,腔子就是食道的意思。

安子溪端起酒盅闻了闻,嗯,正经粮食酿造的,度数不高,但是也不低。她低头抵了一口酒,露出一副被辣得不轻的表情,五官都挤到了一起,嘴里也不停的哈气,连忙吃了两筷子菜,这才缓了过来。

一张小脸辣得通红,眼泪差点掉下来。

李久山不知为何,看到她这样,心里的那点忐忑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说到底还是一个孩子,能力过于超群,总是让人侧目的。

“你脑袋瓜灵,像你爸。”李久山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你爸年轻的时候,就是大学漏子(差一点就考上大学或者因为失利,家庭背景等原因没有考上大学的意思)到了你这儿,脑袋也不差!现在政策好了,和过去不一样了,只要学的好,都能上大学。”

安子溪没说话,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丫头,你可想好了,改名字的事情,落子无悔啊!”

“想好了!”安子溪道:“虽然麻烦了点,换户口本,学籍什么的都要改,但是田所长答应我了,一切由他出面,学校那边也由他去说。”拔出萝卜带出泥,郑耀国他们这一条线还不知道能扯出多少个不法份子呢,她算是立了一功,改个名字这种小事对学业是没什么影响的。

她再也不想被人叫赵喜乐,赵家大丫之类的名字了。

“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年后再办吧!”

“年前就办!”为免夜长梦多,“我家里四处漏风,这个年怕是过不好。”说完,安子溪抬着眼皮看向李久山,似乎在等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这好办,我说了,你家里缺啥,少啥都记在村里。你要是得空,明天就去买,钱我先给你垫着。”

“行!”安子溪没有推辞。

李久山和村里的钱,基本可以说从左手换右手,都是一家的账。要是没有点额外的甜头,李久山对连任村长一事能这么上心嘛。

郑耀国这件事,无形中替李久山的换届增加了砝码,这也算是他的一项政绩了!也正因为如此,李久山对她的态度才来了一个大转弯。

“那就多谢大伯了,我敬你一杯。”酒盅里的酒还有一半,安子溪这次全喝了,大概喝得有点急,呛得直流眼泪。

阮桂花听见了,掀了帘子走进来,板着脸道:“都说不让孩子喝酒,你看看你,赶紧吃两口菜压一压。”

安子溪摆了摆手,“没事大娘。那个我吃饱了,就先回去了。”

“你晚上在这住吧!你家里造成那样,哪儿还能住人啊!我把下屋收拾出来,烧上炕,一点也不冷。”

“真不用,我回去收拾一下,顺便把玻璃的尺寸量出来,生活用品倒无所谓,所以过完年我就该回县里了。”

李久山立刻对阮桂花道:“给孩子拿三十块钱,这钱算村上出的,明个我再从村里账上支,先垫上。”

阮桂花心里觉得肉疼,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自己拿上钥匙去了里屋,不多时转身回来,给安子溪准备了三十块钱。

“孩子,你先拿着应应急,不够的再添。”真是钝刀子割肉啊!

安子溪也没跟她客气,“谢谢大娘,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她笑道:“天也挺晚的了,我得走了,谢谢大娘,大爷。”“客气啥啊,你去送送孩子。”

“唉!”阮桂花拉了一下灯绳,开了门灯,亲自把安子溪送了出门,直到瞧不见了她的身影,才转身回了屋。

阮桂花没好气的坐在炕上,拍着炕席问:“到底怎么回事,早上你俩说啥了?去镇上又是怎么回事,你好好和我说说,不然心里没底。”

李久山沉默了一会儿,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学了一遍。

“我的妈呀!”阮桂花听得眼皮子直跳,心脏也扑腾扑腾的打着哆嗦,“她一个女娃,哪儿来那么大的胆子?”

光是胆子大也不行,还得有本事啊!那两个老爷们加起来快四百斤了吧,她一个人就把他们全都打趴下了?还捆起来了!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孩子该不是出马了?让大仙……”

“胡嘞嘞啥!?”

李久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让阮桂花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

“你瞅着吧,这孩子将来啊,了不得……”

阮桂花茫然的点了点头,此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李久山说的这个‘了不得’到底有多了不得,只是隐隐觉得,那丫头似乎和村里的许多孩子都不太一样。

安子溪回家将屋里的玻璃尺寸记录下来,随后就回空间里休息去了,反正空间里的温度不冷不热的,还有床有被子,她睡着舒服。

第二天一大早,安子溪简单的吃了一口空间里的方便食品,就穿上袄子出门,准备去镇上了。

没想到李久山一直在等她,直接把开好的介绍信和证明塞给她,让她带上户口簿顺道把名字改了。

安子溪欣然接受,转身又回了屋。

重要的证件她都随身带着放到空间里了,但是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要装装样子。好在一去一返也没耽误多少时间。

安子溪坐着拖拉机去了镇上,先到供销社买玻璃。玻璃的尺寸都是统一的,师傅割起来也比较省力气,就是工具比较笨拙,要一点一点的量,一点一点的割。

好在安子溪的耐心还是不错的,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是把所有的玻璃都切割好了。

玻璃和玻璃中间垫上稻草,用麻绳捆好,放到拖拉机车斗里。用破棉被把玻璃包起来,确保路上不会把玻璃颠碎。

“林叔,谢谢你了,我还要去派出所改名,麻烦你把玻璃帮我送回去,一会儿我自己办完事就回去了。”她边说边将一包炉果塞到司机怀里,“这个你拿着,回家给你家枣花吃。”

林大国没想到这炉果是给他买的,有些惊喜地道:“这多不好意思,你拿回家吃吧!”

姥爷九十四了,昨天被大货车撞了,人没有大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是老头身上,脸上缝了好几十针,胳膊也要养起码半年以上。今天又做了检查,脑袋没有问题,就是有点肺积水,这回真是遭了大罪了。

这两天或许更新不及时,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