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静静等着,只看陛下如何裁断,看这情形,贵妃怕是栽了,若是她清醒些,把过错都推到曹嬷嬷身上,或许还可以从轻处罚,若是一心维护,这贵妃的位子也是做不得了。

郑惜年心里如同惊涛骇浪一般,起起伏伏,暗中打量了湘贵嫔一眼。原以为姐姐只是想胎动不适,揭露贵妃的阴谋,让贵妃得到应有的惩罚,没想到是这样抄家灭族的大祸,她们怎么敢啊?

祁贵妃跪在地上,身子挺得笔直,面上镇定,其实心里已经打鼓。陛下的眼里的失望她不是看不到,只是曹嬷嬷与她情同母女,她不能让她背上这个罪名。

是有人害她,是谁?皇后?明昭仪?还是淑妃,温妃以及后宫里的所有女人,都在心里猜测了一遍。

最后定在了崔婉瑜的头上,她为何没出事?是她察觉了?是不是任氏这个贱人背叛了她?是甘泉宫出了内鬼?她们不是想要害曹嬷嬷,是想害她?他们是不是早有打算?是不是早有准备?

想到这里,顿觉心慌一瞬间千头万绪,如同一团乱麻。不,不能急,曹嬷嬷还等着她去救呢,她不能慌。对了,陛下一向宠爱她,她若求情,是不是能免除了曹嬷嬷的罪。

她也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她若是以死相逼,陛下会不会手下留情。祁贵妃此刻已经想明白了,这是一个精心织就的局,可恨她毫无所觉,无论如何,她要保住曹嬷嬷的一条命,一定要……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却也是极快的,祁贵妃才刚刚下定决心,随即便带着宫人走进来了。

每个人手里都端着布料,温妃的两匹纹丝未动,明昭仪的两匹也是一样,倒是宣嫔的粉色那匹做了衣裳,青色那匹还没有动。

随喜说道:“陛下,温妃的两匹都在这,并未裁剪。明昭仪的两匹,说是近日身子丰腴了些,浣花锦珍贵,想等着生下皇嗣再做衣服。宣嫔那里,粉色的做了衣裳,青色的还未动,都在这了。”

尧帝扫过眼前的几匹料子,淡淡说道:“甘泉宫的呢?”

随喜挥手让人下去,指着一个三个小内监抱着的布料说道:“陛下,甘泉宫的三匹却有裁剪的迹象,都是小小的一块,您看?”

布匹的一角确实缺少了一块,不算大,不过是两个巴掌大,若是做人偶,也是尽够了。

“贵妃,你还要包庇一个奴才吗?”尧帝的眼神莫名,指着布料问道。

祁贵妃凄然一笑,果然,做的面面俱到,证据确凿,她这是亲手把曹嬷嬷推上了绝路。是在甘泉宫发现的,也是甘泉宫里的布料出了问题,看来她是退无可退了。

“陛下,您是知道的,妾向来不喜欢这些寡淡的颜色,这布料送到房不知经了多少人的手,若是有人包藏祸心,做了手脚,嫁祸给曹嬷嬷,也未可知。”祁贵妃只能想办法祸水东引。

“好啊,好一个栽赃嫁祸,曹氏一个奴才谋害皇嗣,如今证据确凿,贵妃还企图为她开脱,你有没有把孤放在眼里?有没有把孤的子嗣放在眼里?”尧帝气得把手边的茶盏挥到地上。

“好,孤便给你一个机会,随喜,把甘泉宫的所有奴才拘起来,就在甘泉宫,让夏珏去审,看是否冤枉了她?也让贵妃看看是否是有人栽赃嫁祸?”

随喜领命,无奈的看了祁贵妃一眼,陛下显然是要保她,把所有过错推到曹嬷嬷身上,顶多也就是个督察不利的罪名,若是一味顶撞,怕是要满盘皆输了。

祁贵妃自然知道这样做不是好办法,可是她见不到曹嬷嬷,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曹嬷嬷做的,若是审问甘泉宫的奴才,有人受不住刑,就此招供,定能让曹嬷嬷安全脱身。

此刻她只盼着,当真不是曹嬷嬷做的才好,她想赌赌那一丝可能,为此赔上甘泉宫所有宫人的命,她都在所不惜。

可惜终究是让她失望了,夏珏带着人在甘泉宫用了重刑,正殿门前的石阶都被染红了一片,二十个奴才,死了一半,都吐口说是不知,其中总管内监金德明连同紫裳白潋是最先用刑的,此刻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夏珏下了狠手,不过用刑前提醒了一句,这是“巫蛊之术。”抄家灭族的大罪,谁若是有所隐瞒,必然是祸连家族,此刻众人哪里顾得上主子,都只能咬紧牙关,即便自己死,也不能牵连家人 。

所以所有的罪过就让曹嬷嬷一人背吧,而且她们也确实不知情啊,虽然贵妃一向大方,不过那也得有命享受才是。

三个贵妃最亲近的当先被用了刑,一口咬定绝无此事,乃是有人嫁祸,没看打的只剩半条命了吗?

他们这些卑贱的命,哪里敢隐瞒,只说是不知。一点线索也查不出来。

夏珏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旁晚了,天空中的霞光即将散去,如同这宫里奴才的命一般,随风而逝。当下也不折腾了,带着人回福宁殿复命了……

“陛下,奴才审问了甘泉宫的奴才,除了贵妃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说是有人故意嫁祸,其他宫人异口同声,互相指控,没有一丝异样,对此事懵然不知。”夏珏轻飘飘的几句话,彻底断了祁贵妃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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