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将军身死,这场持续五个月的叛乱,终究画上了句点。

任将军整编了投降的叛军,安抚了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言语温和,似乎与那日手起刀落的模样判若两人。

一时间三城百姓,俱是感恩戴德,似乎任桉是解救了他们的活菩萨,每个人眼中俱是感激之色。

这让任桉有了从未感受到被尊敬的感觉,瞧瞧,他出身家仆又怎样?如今还不是做到了吗?

百姓们歌功颂德的是他,口口称赞都也是他,至于曾经都长胜将军,不过是昨日黄花,乱臣贼子罢了,人人唾弃。

若不是尸首还留着有用,他还真想把祁大将军的尸首挫骨扬灰,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好让他这么多年被打压,不得不卑躬屈膝的怒火彻底消散个干净……

平叛将军彻底剿灭祁氏为首的乱党的消息,传到京都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中旬了。

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开始赞颂起了这位任将军,人人称颂。

听说北京叛军占领的三城百姓,死了呢上万人,不知道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

想想就是多么残忍的事,人们似乎忘了这些叛军 ,曾经也是为了保护百姓,而在战场上厮杀过,也曾马革裹尸,满身伤疤 该与何人说?

只记得,祁大将军辜负皇恩,虐杀百姓,凶残至极。

人啊,总是这样,一个人做了无数好事,他们会感恩戴德的记着,可万一做了一件错事,不问根由,便是直接恨上了,一瞬间便可以轻易的抹杀了这个人所有的好。

如今大街小巷都在传颂任将军,是拯救百姓们脱离苦海的英雄,至于曾经保家卫国的祁将军又有谁会记得呢?

大抵人都是这样,因为自己做不到,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他们容不得这个人走错一步,否则等待帝王就是无数都谩骂,打压,因为他破坏了他在他们心中的完美形象。

而拯救了他们都人生,便会成为了他们心中,新一个的完美存在,同样容不得一丝错处,周而复始,不问原由,大抵只是满足了自己的私欲吧。

自己做不到,但是要求别人必须做到?或许这就是人性吧……

宣室殿,尧帝听着随喜的禀报,大街小巷的都在传颂任将军的英勇事迹,以一己之私诛杀叛党。甚至自发的编起了歌谣,大街小巷的传颂着。

随喜看着帝王不辩喜怒的脸,声音越说越低,最后收了声,不敢再言语。

任将军是拯救万民于水火的活菩萨,那陛下呢?陛下算什么?

不过是个臣子,要这么高的威望做什么?陛下才是蜀国的天子啊,才是应该被歌功颂德的人啊……

“孤知道了,吩咐礼部,准备迎接任将军凯旋而归,任将军是蜀国栋梁,不可轻忽怠慢,等大军归来,孤亲自出城迎接。”

尧帝淡淡吩咐,看着手中的折子,似乎并不在意百姓们歌颂的是谁?无论是否愿意,坐在龙椅上的都是他,而且这把椅子除非他愿意,否则谁也别想轻易夺了去。

“是,奴才遵旨。”

随喜应了,正要出去传旨。

“等等,任将军如此英勇过人,打了这么久,如今终于要回来了,是一件好事。”

“这么久了,毓秀宫想必要担心坏了吧,去,把这个好消息传给任卿,让她也开心开心。”

帝王眼神不变,依旧专注都看着折子,似是随意的吩咐。

“事,奴才这就让人去给夫人说一声。”随喜说道。

“不,你亲自去,你代表孤的颜面,如此重要的事,只有你亲自去猜最合适。”

尧帝眼神变得晦暗不明,凉凉的扫了随喜一眼。

随喜有些错愕,随即反应过来,忙应声出去了。

湘敏夫人近来春风得意的很,派个小奴才去,确实不符合如今得胜归来,得百姓交口称赞的平叛将军的女儿的身份……

毓秀宫里,湘敏夫人正在绣着一个荷包,她的绣工很好,绣出的东西活灵活现的。

此刻正在为金龙绣着眼睛,陛下即便顾及皇后孝期,不会留宿后宫,可却不时都陪她用膳。

即便是因为她父亲出征,有安抚的意思,却也够她开心许久了,她本就钟情陛下,如今没有碍眼的人存在。

她与陛下也算的上是琴瑟和鸣,岁月静好了。如何不让她开心,即便是只来用一顿膳,她也是开心的。

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不用再畏畏缩缩的的掩饰着对陛下的情谊了。天知道,看着陛下曾经眼里心里只有曾经的俪贵妃,对她呵护备至的模样,她的心里有多么嫉妒。

她也想肆无忌惮都表达着对陛下的倾慕,可是她不能,但凡露出一点,等待她的就是无休止的惩罚。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膝盖,曾经卑躬屈膝的模样,是她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

“主子,喜总管过来了。”

晴雨笑着说道,打破了湘敏夫人的沉思。

“快请进来。”湘敏夫人立刻露出笑脸,这位是陛下身边最得力的奴才,轻易得罪不得,更何况随喜一向会做人,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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