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帝起身,亲自拿起大氅,系好,踢了随喜衣一脚,喝道:“狗奴才,还不跟上。”

“是,奴才遵旨,陛下,这是去哪?奴才也好命人去传话。”随喜狗腿子似的跟在身后,谄媚道。

“去永福宫,不必提前通传。”尧帝的声音顺着夜色慢慢飘远。

随喜了然,得,还是郑昭仪最得陛下的心意,看来明日郑昭仪又是众人羡慕的对象了……

毕竟如今没有皇后,魏淑妃虽然享受皇后的待遇,可魏淑妃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自然也不会主动劝诫陛下临幸新人。

陛下撇开新人不去,反而去永福宫找郑昭仪,偏偏郑昭仪又不能侍寝,如此看重,怎能不叫人眼热呢。

永福宫里,郑惜年已经卸了钗环,穿着白色的寝衣,肩上披着一件衣服,正倚靠在床榻上,拿着本在看。

尧帝到了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女子眉眼温柔,一只手抚着小腹,一只手拿着,嘴角噙着笑意。

尧帝挥了挥手,良辰和风信的退下去,帝王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跳跃的烛火,目不转睛都盯着郑惜年。

郑惜年觉得眼前似乎有些暗,笑着说道:“风信,烛火有些暗了,点亮一些。”

看着她毫无所觉的模样,尧帝忍不住笑出了声,拿起郑惜年手中的,温柔的说道:“夜深了,仔细伤着眼睛。”

郑惜年恍然回神,见帝王正笑吟吟的看着她,忙要起身行礼:“妾不知陛下驾临,失了仪态,陛下恕罪。”

“无妨,是孤不让他们通传的,你怀着身孕,不必多礼。”制止了郑惜年行礼的动作,尧帝坐在一旁,两个人挨得很近。

“陛下怎么这会儿过来了?”郑惜年有些疑惑,都快到就寝的时间了。

“几日没来看你了,孤有些担忧,孩子最近好吗?有没有闹你?”尧帝不在乎郑惜年有些失礼的问话,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笑得和煦。

看着帝王饱含关切的目光,郑惜年轻抚小腹的动作微顿,避开帝王的视线,笑着说道:“陛下放心,妾身子康健,孩子也很好,近日也没有闹妾。”

“是吗?孤来看看。”说着尧帝便把头发附在郑惜年的小腹上,显然是想听听肚子里的小家伙是否真的那么乖。

郑惜年身子有些僵硬,随后又放松下来,看着帝王头上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些许,眼神晦暗不明。

可是让尧帝失望了,听了半响,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带了些许失望的说道:“孤记得庄卿有孕四月时,孩子已经偶尔会动一下了。”

虽然话没说完,郑惜年却是明白,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陛下,妾肚子里的孩子有些静,兴许是个小公主呢,陛下没来前,妾感觉到微微抽动一下,这会许是累了,不想动了,倒是让陛下失望了。”

胎动这事,有早有晚,有的三个月就会动,最迟四个月也会动了,可惜郑惜年肚子里这个,无论如何也不会动的,可是这话却是不能说。

“是个公主也好,孤已经有了三个皇子,正缺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公主呢,过上几个月,你便能生产了,孤很期盼她的到来。”尧帝摩挲着郑惜年的手,笑着说道。

郑惜年不置可否,宫中一共三位皇子,可生下来俱是子存母亡,在这宫里想要平安诞下孩子,还真是一件难事啊 。

“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妾入宫都快四年了,如今有了陛下的骨肉,妾很满足。”郑惜年轻轻靠在帝王的肩膀上,除去那双冷静的眼睛,全是对帝王的依赖。她要不断加深这个孩子在帝王心中的重量。是算计,也是筹码。

她有姐姐的孩子就够了,她不想,也不愿生下帝王的孩子……

尧帝没有说什么,只是揽住郑惜年的肩膀,二人之间,看着倒是情意绵绵的样子……

翌日一早,宫中嫔妃带着各自宫里的新人一起去到翠微宫请安。

掐算着时辰,到了翠微宫,连一向喜欢迟到的任瑾舒都到了,她一心惦记着襄贵人的肚子,可惜如今日子尚浅,也看不出什么,不过有她命人准备的上好坐胎药,即便短短几日,她相信襄贵人一定会怀上龙嗣的。

如今陛下已经不去毓秀宫了,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希望,平日里也对襄贵人看的甚严,不许她出宫门半步,彻彻底底的成为了生子工具。

眼看着嫔妃们都到了,顾知凝对昨日分配她宫中的楚美人还算满意,心情也好上不少,至于那日关于静贵嫔的一切,她已经选择性的遗忘了。

环顾四周,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发现新入宫都四人,三个都到了,唯独少了长乐宫的沈嫔,想要开口,却被庄红袖“哎呀”的一声吸引了过去。

“庄妹妹,你怎么了?”顾知凝关切的问道。

庄红袖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妾被腹中的孩子踢了一脚,一时有些吃痛,倒是让众位姐妹看笑话了。”

“你怀着身孕,本该矜贵些的,不妨事,若是哪里不舒服就回去歇着,一会儿本宫代你向淑妃告假。”顾知凝不过脑子的话说了出来,随后又有些懊恼,庄红袖本就是淑妃宫里的人,淑妃又一向对她看护的紧,哪里用她去告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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