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祁贵妃气定神闲的样子,崔婉瑜暗暗皱眉,若不是贵妃,刚才那般着急定罪是为什么?如今又不急了,难不成刚才贵妃是欲盖弥彰,也想查清楚真相?真的不是她吗?郑惜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暗暗打量着众人。

祁贵妃着急给沈才人定罪的目的很简单,人又不是她杀的,她也不想费心为沈才人去查个水落石出。没想到她们不满意这个结果,偏偏要与她作对,简直是可恶。她没做过的事,难不成还能被他们红口白牙的说成真的不成。

锐利的眸光扫过薛昭仪,崔婉瑜,何嫔身上,都是贱人,多事的贱人,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崔婉瑜的身上,竟然敢威胁她……

子衿很快被带了上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力道很大,怕是膝盖要青上半个月了,也不请安,只是喃喃开口:“我家小主不是自戕,她不是自戕的……”来来回回的就这一句话。

薛昭仪皱了皱眉:“你叫什么名字,仔细说说昨晚发生的事?”

子衿低着头,仔细回想自家主子和她说过话:“活着,才有希望。”对,她得活着,心里默默念了好几遍,随后才开口,把沈才人昨天回来之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重重磕头:“昭仪,我家小主真的不是自戕的,睡前还和我说,今早要去给皇后请安的,她怎会自戕呢,请您明鉴啊。”

薛昭仪看了一眼崔婉瑜,崔婉瑜轻轻摇了摇头,又看了看祁贵妃,祁贵妃眼里满是不屑,只好无奈的开口:“子衿,依你所言,你一直都在外间守着,又没有旁人来过,这沈才人她……,这没有证据,本宫,如何做主。”

这般看下来,沈才人或许真的是一时想不开,才自缢的。

子衿只是跪在地上默默哭泣,她家小主还这般年轻,便埋藏在这冰冷的后宫,连个公道都得不到,眼里划过一丝恨意,随后又藏了起来,她得听话,她得看着小主沉冤昭雪的一天。

一直没做声的庄选侍无意间看见子衿的眼神,随后挪开,暗暗思索。

祁贵妃看了半天,终于不耐烦起来,一个个的点名:“薛昭仪,崔嫔,何嫔,如今真相大白,你们诬蔑本宫的罪名该当何罪啊。”

薛昭仪微微福身:“贵妃说笑了,妾只是可怜沈才人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并没有别的意思,贵妃怕是误会了。”

“崔嫔,你呢?”

崔婉瑜此刻千头万绪,一团乱麻,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开口:“妾亦是怜惜沈才人,一时失言,还请贵妃见谅。”

祁贵妃满眼嫌弃,一见事态不对便摇尾乞怜,一群软骨头,目光看向何嫔:“何嫔?”

何嫔自然也是识时务的:“妾亦是如此,请贵妃见谅。”

没人敢反驳,祁贵妃想发火都没处发只好冷声道:“你们三个回去罚抄宫规十遍,三日后交给本宫,若是再敢胡乱攀扯,本宫绝不轻饶。”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十遍宫规,这三日怕是不必睡了,祁贵妃折腾人的手段也是别具一格啊。

看向跪着的子衿:“沈才人于宫中自戕,属大不敬之罪,尸体直接送出宫去,至于这个宫人,发落到浣衣局去吧。”看着子衿念念叨叨的有些疯癫的样子,连处置她都嫌麻烦,丢到浣衣局自生自灭吧。

众人只好齐声应是,没有证据,即便再怀疑祁贵妃,怕也是徒劳。

祁贵妃准备起身离开主殿,突然一声…“陛下有旨。”让她顿住了脚步。

众人齐齐跪下:“妾恭请陛下圣安。”即便是尧帝本人没来,也得规矩的行礼。

是随喜亲自来宣旨的:“陛下有旨,才人沈氏,突发心疾离世,孤甚感悲痛,追封沈氏为嫔,停灵一日,迁往皇觉寺,沈家赏百金,以慰哀思。”

因为尧帝的陵寝才开始修建,所以沈嫔的灵柩只能迁到皇觉寺暂放,等到陵寝修建好,便可葬入妃陵。

不管怎么说,有了陛下的旨意,沈嫔总算不用做个孤魂野鬼了,按照祁贵妃的意思,沈嫔有罪,便该直接丢到乱葬岗去了事,如今还得给她操办后事,简直是恶心到她了。

“妾领旨。”众人行了一礼,才起身,随喜笑着看向祁贵妃:“奴才给贵妃请安,这沈嫔的后事,还要麻烦贵妃您督办了,奴才还有差事在身,这便回去复命了。”

祁贵妃脸色不好,微微扯出了笑脸:“本宫知道了。”

随喜走后,众人相互对视,齐齐行礼,薛昭仪第一个开口:“贵妃还有事忙,妾便不打扰了,妾告退。”

随着众人的离开,偌大的主殿只剩下祁贵妃,任婕妤,周良媛,云选侍和庄选侍,云选侍和庄选侍是不能走,沈嫔没了,她们也算关雎宫的半个主子,祁贵妃在这里,她们自然得候着,即便祁贵妃也不想看到她们。对比她们,任婕妤与周良媛是不敢走,只老老实实的站着。

祁贵妃压抑着怒气:“云选侍和庄选侍先回去吧。”

“是,妾告退。”两人赶紧离开,祁贵妃脸色黑的都快赶上锅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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