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皇后静静看着椒房殿里的一切,精美的布置处处都昭示着这里的不凡,高高的凤座上,是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她们会用尽一切手段,把坐在凤座上的女人拉下来。

宫里的尔虞我诈,她即便是早有预料,此刻也是看的厌倦了,或许早早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不是吗?

她与陛下两情相悦,却也抵不过这深宫的无奈与悲哀,在这座巍峨的皇城里,没有人能独善其身的,没有人。

即便是尊贵无比的帝王也是如此。她并非信不过从小相伴的情谊,只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有了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她不得不早做筹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都人,包括陛下,包括她们的情……

姚皇后缓缓走入里间,脱去外袍,侧躺在床榻上,眼中满是凄凉,她也是女人,如何不会嫉妒,只是理智犹在,生生的压抑着自己,她相信,若是继续在这深宫里,再过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

她难保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变得面目全非,满心算计,女人的嫉妒之心就如同逆水行舟能吞噬人心的魔鬼,它会引诱着人一步一步走向万丈深渊,最终跌落悬崖,难逃一劫。

她轻声的呢喃着:“这样就够了。”他得到了后宫女人永远得不到的,这样就够了,只是终究有些意难平罢了?

她有后悔过吗?这个问题想必到她真正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才会有答案吧……

今夜后宫的女人终究是难忘的一夜,陛下第一次打破规矩,宿在俪贵妃处,这是不是昭示着宫中的规矩并非一成不变呢,有些人心里已经蠢蠢欲动,既然如此,她为何不是打破规矩的那个人呢。

甘泉宫里,俪贵妃一番云雨之后,早早睡去,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散去,显然刚才帝妃二人很是激烈……俪贵妃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

尧帝缓缓走下床榻,披着大氅,制止宫人的询问,静静的看着外面漫天飞雪,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没有一起守岁,他不知此刻是悲是喜,只是捂着胸口,那里酸酸的涨涨的,压得他要喘不过气来。

他后悔吗?他没有资格后悔,他心里默默念着,等我,待大局已定,没有人会是我们的阻碍,没有人……

最后看了一眼飞雪,用手轻轻接住,用力一握,眼里寒光散去,满是无奈。手里的雪花化成了雪水,尧帝毫不在意的转身走进殿内,看着床榻上娇憨的女子,眼中一片幽深,顾不得身上寒气未散,直接上了床榻,浑身散发的寒气让俪贵妃不由得皱了皱眉。

向尧帝的方向靠近了些许,摸到的只是帝王冰冷的身躯,以及消瘦却健壮的后背,即便是这样,她也是满足的,嘴角噙着笑意,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尧帝起的很早,安抚着还未清醒的女人,随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了甘泉宫。

随喜随着御辇走动,听着帝王压抑的咳嗽声,有些担忧的说道:“陛下,要不要奴才宣太医来看看?陛下龙体要紧。”

尧帝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不必,不过是咳嗽几声,何必小题大做,孤在别院的时候……”说着,尧帝顿时想起了什么,即便不过两年,他却觉得过去了很久……

“给孤闭紧你的嘴巴,不要多事。”随喜一向警觉,尤其是在嫔妃宫里,所以昨夜发生的事情,他自然是清楚的,倒是不担忧他的忠心,只是还是要警告一番。

随喜连连点头,说道:“陛下放心,奴才的嘴最紧了,不会多说一句的。”

“罢里,孤不过是白嘱咐一句罢了。”尧帝说了一句,随后就不再说话了,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福宁殿里,魏太后才刚刚起身,便听见宫人说陛下来请安了,意料之中的事,没有丝毫惊讶。

待魏太后出来的时候,尧帝已经坐了小半个时辰了,没有丝毫不耐,反而兴致勃勃的看着宫人们忙碌的身影。

昨夜雪下的不算大,不过到底宫中主子众多,尤其是福宁殿里,必然要打扫的干干净净,万一摔了太后,那就不美了。

看着底下的宫人无比尽心的收拾着,尧帝眼里闪过一丝满意,还是母后会调教人啊。

魏太后坐在上首,低低的咳了一声,尧帝忙转身,恭敬的行礼问安,说道:“儿臣恭祝母后福寿康宁,松柏长春。”

魏太后笑着起身,亲自扶起尧帝,说道:“陛下的孝心哀家是知道的,都是帝王了,动不动的便行这么大的礼,难不成还要哀家给你包些压岁钱不成?”

母子两人母慈子孝,一片和乐,尧帝有些撒娇的说道:“儿臣不要压岁钱,只要母后能长命百岁就是最好的了。”

魏太后笑着指了指尧帝的额头,无奈的说道:“活那么久了做什么,哀家只盼着哀家能亲眼看到乖孙儿能够成家立业,哀家就心满意足了。”

魏太后没有明说,尧帝也是心知肚明,笑着说道:“母后必能如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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