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惜年自然没有发现妍嫔的背影,本就是夜深人静,她又隔的比较远,而且她一心都在与陛下的对话上,自然没时间观察四周,却不知道,在这宫里,从来都是身不由己,即便不想出头,也会有人逼着她出头。

主仆两人心事重重的走回永福宫,崔婉瑜还没有休息,正在卸着妆发,一身浅紫色的寝衣,倒是衬得她温婉了些。

“姐姐,你睡了吗?”郑惜年没有直接进去,她怕又听到什么不能听的,心里的煎熬更甚。

崔婉瑜笑着说道:“没呢,你进来吧,又去哪里玩了?”

郑惜年看着眼前眉眼温柔的女子,忽然就放松下来,无论何时,姐姐是不会伤害她的,那就够了,只有心中的悸动,此刻只能埋在心里了。

陛下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即便她们相当投契,经此一事,怕是也不会再与她交心了吧,罢了,世上没有两全法,她选了姐姐,就不能再贪心。

见她不说话,崔婉瑜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郑惜年放下了心中的重石,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笑着说道:“没事,就是随意走走,一不小心就忘了时辰,让姐姐担心了,就是回来和姐姐说一声,我累了,这就回去睡了,姐姐也早些睡,明早陪姐姐一起用膳。”

留下错愕的崔婉瑜,直接离去,连脚步都轻松了许多。

洗漱完后,打发了良辰,让她不必守夜。郑惜年细细思索进宫来发生的每一件事。

起初进宫,她不愿意侍寝,一直躲在姐姐身后。

落水一事后,被姐姐戳穿了心中的向往,她才回过神来,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廷里,姐姐独木难支,她也该长大了。

然后听姐姐说了陛下的打算,她便越发惶恐,却是越发觉得宫里的可怕。

直到在群芳园偶遇陛下,她才知道陛下是那样一个柔软的人,她们一起谈古论今,颇为投契。

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后来发生了“巫蛊之事”,陛下即便是气恼祁贵嫔,到底是给她留了颜面。

直到今日,陛下突然开口询问,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脱口而出。

她知道即便是与陛下或许只是单纯的陛下与妃嫔的情谊,她也得说出口。

陛下那般美好的人,不应该生活在全是欺骗的谎言里。

后宫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虚情假意,她不想也那样,至少若是平平常常的一个妃子,不谈其他,她或许心里的愧疚会少一些。

最后看到陛下的身影格外寂寥,心里莫名抽痛起来,或许不以知音之情的欺骗,她心里会好受些吧。其实总是摇摆不定才是更伤人的吧。

只是怎么觉得今天的心格外的疼呢?即便是自欺欺人,也让那一天来得晚一些吧,没有人会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和姐姐一样,但她想那一天尽量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姐姐是她的亲人,她不该轻易舍弃这段感情,以后她也不会再偏听偏信,护好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即便是再也不见陛下,也算心里有个寄托,毕竟那也是陛下的孩子啊。

她知道或许陛下在寻找一片不会对他说谎,没有欺骗的净土,可她终究做不到。

她选了姐姐,便不能再心无旁骛的去欺骗陛下,那样对他不公平。

手指抚摸着心脏,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像一只孤独的小兽,默默的舔舐着伤口……

翌日一早,椒房殿里便接到了承恩公府的请见帖子,姚皇后才刚刚用过早膳,忙打发随安去接姚母进宫,来得依旧是姚母和安氏。

几人一番见礼,相互坐好,姚母就迫不及待的开口,眼里满是担忧的说道:“皇后近日身子可好?”

姚皇后眼中满是安抚,笑着说道:“母亲放心,我身子很好,不必理会外面的流言蜚语。”

姚母见她气色红润,总算放下心,笑着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也总算等到这一天了,等孩子生下来,也算有个依靠。”

安氏见状,忙笑着说道:“正要给皇后报喜呢,近日家中喜事临门,让她皇后听了也高兴高兴。”

姚皇后见姚母也是一脸喜意,也不扫兴,忙问道:“是什么喜事?大嫂快说来听听。”

安氏笑着说道:“听闻皇后有喜,原是要进宫朝贺的,没想到临出发前,三弟妹四弟妹同时不适,请了大夫来看,竟然都有喜了,三弟妹早一些,如今已经满了三个月了,胎已经坐稳。”

“倒是四弟妹,也有喜了,倒是比皇后晚了一个月呢,这新婚燕尔的,四弟有些孟浪了,小两口不知事,如今正在养胎呢。”

听闻家中即将添丁,姚皇后自然是高兴的,忙问道:“四嫂身子如何?可有大碍?要不要宣御医过去看看?”

姚母忙拒绝,说道:“皇后不必担心,不过是日子浅些,好生养着就是,倒是皇后,若有不适,可不要拖着,你年纪不轻了,又是头胎,万万要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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