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入年哭,她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可是周围回应她的,只有淡淡的风声。以往来看奶奶的时候,她的情绪起伏不会这么大,可是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江入年擦了擦眼泪,接了起来。

“喂?”

“江入年?听方之煜说你请了两天假?怎么回事,被学生们传染了流感吗?”

是司让的声音,他为什么主动给自己打了电话?他是在关心自己吗?为什么她每次最狼狈的时候,都能遇到司让。

江入年苦笑,还是哑着声音回复,“没有,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就是家里有点事。”

她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后司让透着点低沉的烟嗓响起,“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现在在哪里?”

司让这个男人真的很细心,他总是有一种洞察人心的能力,明明她已经掩饰的很好了,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该告诉他吗?

告诉他有什么用呢?难不成他还专门从宁城赶过来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不自觉的,江入年的话已经说出了口,“没有发生什么事,今天是我奶奶的祭日,我过来看看她。别担心我了,我没事。还有,司让,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关心我。”

司让的呼吸透过电话传了过来,难得的,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调笑,而是很认真的跟她说,“江入年,照顾好自己。”

“好。”江入年这样答应了。

她虽然这样答应了,可是似乎从奶奶入世,她就丧失了好好照顾自己的能力,她好像活得像是行尸走肉,她照亮不了别人,又治愈不了自己。

就这样简单的活着而已,对于江入年来说,却是一件难事。

电话挂断之后,江入年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随后咧了咧嘴,冲着奶奶笑道,“奶奶,不好意思,又让你看笑话了。我今天过来,对着你哭了这么长时间,你应该很烦吧!没关系,我这就走了,让你跟爷爷好好清净一会。”

“奶奶,别担心我。生活中我不会像这样似的,总是哭。我已经答应了别人,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好好的。”

“奶奶,下次我再来看你,我走了!”

对着奶奶的坟墓凝视了好久,江入年终于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老家那间屋子里走去,今天已经很晚了,她打算在这里住一晚再回去。

老家已经很长时间不住人了,小时候她经常在跑闹的院子里已经长满了杂草,推开门,瞬间扬起了一阵沉灰。

这是很简单的三间平房,奶奶还活着的时候,这里总是干净明亮的,可现在,这里到处都透着一种破败。

江入年推开门走进去,来到屋子里,屋子里有一个大炕,很长很大,几乎占据了屋子的半壁江山,她还记得每年到了冬天,奶奶总是会烧火,把炕头烧的热热的。

而她就在炕上跑来跑去,似乎有了这热炕头,再大的风雪,她们都不怕了。

现在,这炕上也落了一层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