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宁坐了下来,一手捧着茶杯,一手摆弄棋盘上的棋子儿。

顾长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口:“你带着儿子搬回来了?怎么,不怕惹人非议了吗?”

“我招惹什么非议,与六殿下有关系吗?”樱宁不咸不淡的回了句,眼睛依旧盯着棋盘,“殿下未免管的太多了些!”

这后一句话,意有所指。

顾长渊坐到了她对面,笑道:“看样子,你还在为陆青寒的事情恼怒。”

“不生气的那是圣人,恕我办不到。”

“何必呢?陆青寒和陈幻离已经成亲了。你还想着他,又有什么用处。”

“我愿意想着他,怎么了呢?”樱宁淡道,“倒是六殿下,已经有了未婚妻,还在关心别的女人,若是被安庆郡主知道,怕是不太好吧。”

顾长渊被气笑:“未婚妻?李樱宁,你是不是以为,你做的那些事都是天衣无缝啊?”

“我什么都没做。”

“是吗?”顾长渊欺身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声音幽幽然,“那不如你来告诉我,你为什么对安庆郡主说,我有希望做太子?你很后悔当初没有答应我的求亲?”

樱宁避开他的手,移开视线,若无其事道:“我有说过吗?就算说过,也是一时气话,六殿下就别放在心上了。”

顾长渊被气笑:“我不放心上?你弄鬼插手我的婚事,还叫我不要放在心上?”

“六殿下生气了啊?”樱宁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天大之事,“原来被人插手婚事,是可以生气的呢?”

“你——”顾长渊深吸了口气,“我承认,我坏了你和陆青寒的事情。但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希望等到你们成亲后,才发现他还要有个婚约在外吗?”

樱宁说道:“六殿下若娶了安庆郡主,也就是拥有了张蜀王的鼎力支持,对您,可也是天大的好事。这么好的婚事,六殿下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你会这么好心?”

“六殿下又抱着什么好心吗?”

顾长渊盯着她,沉默了会,说:“好,我坏了你和陆青寒的好事,你设计我与安庆定了婚事。这很公平!”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樱宁不承认。

顾长渊从鼻子里哼了声,又说:“我再问你,你既已经报复了我,又为什么让你大哥李辅承去浙海,损毁辽河大坝,致使三县几万亩田被淹,百姓流离失所?”

樱宁笑道:“六殿下是来为浙海的百姓打抱不平的吗?”

“你做了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还笑得出来!”

“六殿下若是没有证据,不好栽赃的。”樱宁丢下棋子,“何况也没有百姓在这件事里被淹死啊?死的不就是两个贪官污吏和几个地痞流氓吗?六殿下到底是为百姓来讨公道,还是为那两个贪官抱不平?”

“淹没的那么多农田呢?”

“改种桑苗了啊。”樱宁满脸无辜,“这不就是六殿下一直希望见到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