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某工厂

高宇寰的指间夹着根香烟,手指穿过项俞凌乱的发丝向后用力地拉扯,逼他面对自己。

项俞和他较着劲,高宇寰皱着眉头,手指一抖,烟火落在项俞的头发上。

他不情不愿地瞧了高宇寰一眼。

高宇寰对上项俞赤红的眸子,“你还一脸委屈了!”

项俞的眸子积着浓郁的阴翳。

“小屁孩什么都不懂。”高宇寰吸了口烟,喷在项俞脸上,“跟着老子学多吧。”

“咳咳。”项俞被烟雾呛了一口,苦涩辛辣侵入鼻腔,一阵剧烈的咳嗽,眼神愤恨地看向高宇寰。

高宇寰笑得恶劣,又吸一口烟吞吐着。

过了半晌,高宇寰赤着肩膀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他这几天一直带着项俞鬼混,这小子跟那些小鸭子不一样,给自己的新鲜感比杀人放火都刺激。

他现在还没摸清项俞的脾气,高宇寰觉得自己都回到大学时期,为了和个小屁孩在一起整天抓耳挠腮的,颇有点老房子着火收不住的架势。

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不同型号的手枪,是一批新货,他拿在手里鼓捣着,对着浴室里说:“项俞,你哥教你摸过枪吗?”

“没有,怎么了?”项俞围着浴巾倚靠在门框上,额前凌乱的碎发湿漉漉的遮过眉眼,白皙的肌肤上挂着水珠,精瘦的腰肢不知蕴藏着多大的力量。

高宇寰流氓一样眼神赤裸裸地打量他,看得喉结有些发痒,“没事啊,哥教你?”

“好。”项俞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深意,点了点头,他转过身,肩膀上挂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红痕。

高宇寰挑眉,自己也就只能在他身上抓出这么点痕迹了,感觉还不错,最起码能证明这小屁孩是归自己的。

高宇寰点了支烟,两片唇瓣叼着烟嘴,烟雾徐徐上升,熏得他眯起眼睛,“我说你哥怎么把你保护的跟个小姑娘似的,看着一点都不中用啊,哪天我得跟他说道说道。”

浴室里传来吹风机的呼呼声,项俞扬高声音重复一句,“不中用?”

“哈哈。”高宇寰笑了一声,嘴里嘟囔着,青瓜蛋子。

砰地一声,高宇寰头顶的天花板裂开,飞屑石灰四溅,落在他向后梳理的发丝上,项恺跳下来鬼魅一样站在高宇寰身后,伸手攥着茶几上的手枪抵在高宇寰的下巴,沉声道:“我来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高宇寰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这次和上一次被项恺用枪指着脑袋不同,高宇寰现在是清楚的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

项俞从浴室里跑出来,震惊地开口:“哥?”

高宇寰渗出冷汗,凸起的喉结涩涩的滚动,故作镇定地笑道:“老弟,你知道我的规矩,谁敢拿枪指着我的头,我就把枪塞到他的屁股里。”

“这是你的第二次了,事不过三。”

闻言,项俞阴狠地瞅了一眼高宇寰。

高宇寰瞥见他的眼神,小逼崽子都这时候你还敢瞪我?被枪指着脑袋的是老子!

项恺看向项俞半裸的胸膛,攥着枪的手掌骨节吱嘎作响,枪口抵着高宇寰的下巴,撞得他的牙齿生疼,皮肤磕出淤青,项恺目眦欲裂,“我也警告过你,别碰他,你把我的话当放屁吗?”

项恺一手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扔给项俞,冷声说:“把衣服穿上。”

项俞接住衣服,听话地往身上套。

高宇寰恶狠狠地瞪着项俞,事到如今他还装得一副自己多受委屈的小媳妇样儿?

操,贱人!

一个学生和一个帮派里的老大,好像谁是吃亏的那个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是高宇寰真是哑巴吃黄连,项恺还不知道他弟是个变态吧?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高宇寰真没脸说!

“哈哈。”高宇寰大笑,“老弟,你怎么知道就是我找到的他,不是他来招我的?”

项俞皱着眉心,一双乌黑的眸子死死地凝着高宇寰,生怕他会说些难听的,担心哥哥误会自己。

项恺眯起凌厉的眸子,项俞已经穿好衣服,垂着头立在旁边,项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想起他说过,不想上学,想要挣钱为了……为了照顾自己。

他就是想这么挣钱?

操。

“我会把他带走。”项恺沉声,“我保证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高宇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项俞,再也不会见到这个小变态吗?

项俞一言不发,势必在他哥面前装成一只看上去单纯无比的小羊羔崽子。

高宇寰讽刺地笑,项俞要是真这么怂,因为被他哥管着就不来找自己,那自己还看不上这种货色呢。

他摊开手掌,“没问题,他是你弟弟,又不是我的。”

“既然我们说开了。”高宇寰伸出手指点了点抵在自己额下的枪管,“老弟,你就没必要用这玩意戳着我了吧,这东西走火可不是闹着玩的。”

项恺冷着脸,似乎还在想到底要不要用枪抵着高宇寰威胁那群打手从这里离开。

高宇寰已经不耐烦地攥着枪管扯开,“老弟,我不会对你怎么着,但是你也别总逼我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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