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恺一愣,旋即房间内灯光大亮,他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男孩,紧绷的面部肌肉逐渐缓和下来,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的流光。

“哥,我回来看看你。”项俞深深地望着项恺,开朗地说。

项恺的眼神光明正大地上下打量他,项俞穿着一身迷彩作训服,才多久没见他好像长高了,眼看着突破185,头发比自己给他剃的更短了,没怎么晒黑,可身体结实了不少,挽起的袖口露出小臂漂亮的肌肉线条,身段笔直颀长。

项恺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开口:“怎么突然回来了?”

项俞有些紧张,“哥,我回来,你不高兴?”

“想什么呢?”项恺瞪他一眼,眸底藏不住的笑意,“走吧,我们出去找个地吃饭再说。”

项俞这才放松下来,“哥,别忙了,我都做好了。”

项恺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项俞做的饭菜,忽得感觉恍如隔世,以前这个家里只有他们两兄弟,项俞从学校回来就会帮自己做好一桌子的饭菜,这一年什么都变了。

项俞坐下,给哥哥倒上酒,“我提前通过了考核,有半天假才能回来看看你,一会儿就得走。”

项恺惊讶地盯着项俞,为期三个月的考核,才刚一半的时间已经通过了?

“你在军队感觉怎么样?”

项俞对上哥哥关心的目光,一双黑洞般的眸子凝着他,一幕幕在军队遭受的经历在脑海里闪过,无数次被抵着脊柱摁倒在地,眼前被鲜血泥土淹没,耳边的嘲笑声怒骂声嘶吼声尖叫声混响,他被逼着做了无数自己不想做的事,如果不是自己用极端的手段,现在还在那里过着地狱一般的生活。

项俞的嘴角扬着抹淡淡的笑,“开始有点不习惯,很想家,想……很多人,但是后来就觉得跟在学校差不多,就是累点。”

他不想让哥哥担心,自然不会说出自己在军队的真实经历,就连笑容也是等待哥哥时练习了好久。

项俞喝了口酒,诚恳地说:“哥,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事挺混蛋的,我以后不会了,我真的会改,也不会让你操心了。”

项恺瞅着他,抿了一口酒,项俞能适应军队的生活自然是好,不过看着他这副懂事的样子,项恺却不知道该不该信他,毕竟被这小子骗过,以前被他装乖的样子糊弄。

项俞给项恺夹菜,“但是有一件事,我觉得自己没错。”

项恺攥紧酒杯,平静地听着项俞说。

“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小的时候你照顾我,我现在也能照顾你,我们兄弟之间这不是应该的吗?”项俞举起酒杯,“我长大了,也能为你分担,有什么事别都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项恺嗤笑一声,“你想照顾我?一会儿咱们练练,你要是能打赢我再说?”

项俞讨喜地勾起唇:“哥,我不跟你打,我从来都打不赢,我不敢。”

项恺对项俞这么明晃晃地哄着自己有点无奈,和他碰了下杯,一口把酒干了,“你还嫩点。”

两人放下心防,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项俞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自己在部队的事,项恺听到项俞在训练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会担心地锁紧眉心,但是自己没办法帮项俞了,这是他要独自走的路,哪怕这路是自己帮项俞选的。

项恺不怕项俞会恨自己,他做了错事总该付出点代价,但是如果项俞真的发生意外,项恺不会原谅自己。

吃完饭后项俞开始洗刷碗筷,“哥,你休息去吧,我收拾完这些就走。”

项恺有些醉了,“不住一晚?”

项俞的神色不明,“不住了,我再去看看朋友。”

项恺微微眯起眸子,凝着他忙碌的背影,“过来,扶我起来。”

项俞听话地走过去,开着玩笑说:“哥,你酒量怎么差劲了?”

“呵呵。”项恺用力搂着他的脖颈,试着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项俞揽着自己纹丝不动,更看不出吃力,项恺欣慰地想,如果项俞真的长成有担当的男人,自己比谁都高兴。

项恺的脚步飘浮,走到房门前用手臂紧锁着项俞的脖颈,手掌掐着他的下颚逼他直视自己。项俞吃痛,茫然地对上项恺被酒气染得迷离的眸子,“哥?”

“小俞,你总觉得自己聪明,有能力做成事,觉得自己比谁都强,不能不如人,你以为哥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吗?”项恺开口,浓郁的酒气喷洒在项俞脸上。

项俞心底一沉,心虚地移开目光。

项恺松开他,走近房间,“那些都是小聪明,不义的事情你能做一次,也许你暂时赢了,因为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但没有人会再犯第二次错误。”

“你的存在就是打他的脸,他不会留下你,所以哥必须把你送走。”

项俞敛起眸子,“哥,我现在知道了。”

项恺坐在床上望着站在那里的项俞,沉声说:“别在做浑事傻事,只要你想回家,哥就在这守着。”

项俞抿了抿唇,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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