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苏暮雨轻轻转了一下伞柄。

“喝啊!”角落里一名刀手已经按捺不住,直接拔刀,冲着苏暮雨一刀砍下。

苏暮雨猛地转身,手中纸伞轻轻一旋,将那长刀隔开,随后往前一挥,伞尖点在了那名刀手的咽喉上。

刀剑出鞘之声陆续响起,屋子里的其他人已经准备一拥而上。

“住手!”苏协莫大喝一声,“苏家主,你如今和你兄弟也是暗河的当家之人了,真要亲手将这家园毁掉?”

“暗河奉命行事,只是一柄刀罢了。”苏暮雨收起了纸伞,轻轻摇了摇头,“我要寻仇,找的也应该是握刀之人,这一点我明白。更何况,入了家园,一生罪孽荣光都将洗净,这一点,不会有任何改变。”

苏协莫轻吁了一口气:“那便多谢苏家主了。我们这些人很多年没有动过刀子了,我们现在挥起锄头来,可比挥剑要来得熟练。”

“那便告辞了。”苏暮雨冲着苏协莫微微垂首说道,随后便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头儿,怕他做什么,咱们这么多人,还怕杀不了这么个小子?”旁边一名中年男子恶狠狠地说道。

“只怕还真的杀不了,

十八剑阵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苏协莫看向屋外,若有所思。

其他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屋外的院子里,月光之下,有一黑衣男子双手束在背后,笔直地站在那里。

“他是何时来的?”有人问道。

“来很久了,方才阿河出那一刀的时候,屋外这人就已经露出杀气了,若方才你们真的出手,他就冲进来了。”一直坐在黑暗中的一名男子幽幽地说道。

“他是暗河这一代的大家长,苏昌河。”苏协莫沉声说道。

“有意思,看他身上那气息……”坐在黑暗中的男子站了起来。

“他练了阎魔掌。”苏协莫还想喝酒,却发现酒壶已经空了。

“这是一门被诅咒了的武功,但凡修炼这门武功的大家长,从来都没有善终的。”那男子冷笑着说道。

苏协莫摇了摇头:“我倒是不信这个说法。只因我们这样的人,大多都不会有善终,所以才会显得,似乎每一个练了阎魔掌的大家长,都不得善终。”

苏昌河仰起头,目光穿过苏暮雨,看向屋内,随后微微抬起手,咧嘴一笑。

苏协莫立刻起身,身旁的酒壶瞬间炸裂开来。

但苏昌河的这一抬手,只是带来了一阵风,将那屋子的门给合上了。

苏协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家伙,和老爷子可真像。”

屋外,苏暮雨看着苏昌河:“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不要来吗?”

苏昌河耸了耸肩:“我喝醉了,没听到。”

“我不是让朝颜和你说的吗?”苏暮雨从苏昌河身边走过。

“我为什么要听一个小丫头的话。”苏昌河耸了耸肩,“怎么样?为什么没有动手?”

苏暮雨仰起头,沉默了几秒之后,忽然举起了手中的油纸伞,手指轻轻一按,伞面瞬间张开。

暴雨忽然落下,直接就打湿了苏昌河的衣衫,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呆呆地看向苏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