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个儿子,老三张天河一家住在县里,老大老二老四都住家里。

拜过张头七以后,老三张天河就带着儿子媳妇儿回县城了,老二上山打猎,老四是秀才,读之余,还在村里学馆当先生,每个月也有二两银子。

“知道了爹。”张麟一蹦一跳地朝学馆跑去。

这边,张天鱼双手撑起欲望,满意地点了点头。

转眼间,两天过去,岷江开始变得不平静,不时有鱼儿跳出江水,还挺欢快。

白鱼村就在岷江岸边,靠水吃水,村里人世代打鱼为生,每年一次的鱼潮,对白鱼村,对所有岷江边的村民都是大日子。

一大早上,张天鱼和张天武就起床,带着补好的渔网、鱼叉前往岸边,屁股后面还跟着张麟。

看张麟只有十一岁,他从六七岁就开始跟着他爹捕鱼,都四五年了。

在张天鱼的身上,有一只无形的眼睛。

通过阴眼,张完全可以知道张天鱼的所做所动。

“唉,天鱼来了。”

到了江边,白鱼村两个村民走了过来,捕鱼的事,一般时候张天鱼一个人能应付过来。

鱼潮时期,就要多几个人。

这两人都是跟张天鱼一条船的,常年合作,一个腿脚不便的叫瘸子,还有王六,白鱼村人都叫六子。

眼前岷江水浩浩荡荡,水面不时跳出江鱼,这些鱼都是小头,一般渔民不会去捕,要再等一两个时辰才行。

趁着这段时间,张天鱼布置渔网,擦船闲聊起来。

“爹,快看,大船。”张麟忽然兴奋起来。

就见江水上出现数条大船,船上起码有二三十人,吆喝着洒下院子大小的渔网。

“又是赵员外家的,每次他们来,咱都捞不到什么好处。”六子抱怨。

“小声点儿,咱们还指着从赵家铺子里买盐巴呢!”瘸子道。

祠堂里,张盘腿靠着自己牌位。

赵家,是临水县的第一大户,家里开盐铺开米铺,还开赌庄青楼,盐铺更是被赵家垄断了。

每次鱼潮时节,赵家就遣大船来白鱼村口岸这边打鱼,一潭江水

被搅浑,白鱼村村民只能捕些从他们牙缝里流出来的鱼。

“好了,咱也走吧!”张天鱼解开绑船的绳子,跳到船上。

张家这条船比赵家的船小得多,站五六个人就已经显得拥挤。

赵家船停在江中央,那是最好的位置,江水平稳,鱼儿就喜欢往那边游。

张天鱼这条船,还有村里其他船以及其他村的船,只能散在四周江流湍急,水下都是暗礁的地方。

这些船都不敢荡在赵家船前头,曾经白鱼村有条船越过了界,捕到的鱼都被赵家人抢了去,人也打了一顿。

为什么?因为那条鱼捕了本该属于赵家的鱼。

“就这儿吧,张麟,看这下面,别让船碰上石礁。”

“知道了爹。”

张麟趴在船帮子上,仔细看着水下,他手里还有有粗木网兜,见有鱼来就把网兜伸进去,一捞一个准儿。

“得,下网。”张天鱼一声喊,几个人手一扬,五张渔网全部下水。

“唉,看,赵家这次又丰收了。”一名村民不服气道。

众人看去,就见赵家一条大船收网,渔网被鱼虾撑满,就这么一网,就得张天鱼这条船一天的网量。

“他捞他的,咱捞咱的,稀罕什么。”

张天鱼为人踏实,从来不嫉妒别人捞了多少鱼,挣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