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卡尔让我好自为之的原因?一定就是这个了,卡尔一定是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到来,可为什么不明说!江白很头疼,这个家伙可不是人。

从那男人的身后浮起一道三米多高的半身,全身笼罩在银色的盔甲之中,手中拄着把比成人腰身还宽的巨剑,面罩下发出恢弘之声。

“吾,公正的裁决者,真理的仆人,秩序的神灵纳加尔,与吾之契约者,向汝发起决斗,卑劣的使徒,现出汝的身份。”

“卡尔,你确定不出来吗?”江白低声念叨,见没有反应只能走上前去,四周的一切宛若与他们无关,他与对面的契约者好像和主世界隔离,过往的行人宛若看不见他们一般从两人的身边路过,甚至还能从他们的身体里穿过。

从林奇圣开始,他这两天就没有能得休息的时候,连战不断,也亏得身体素质极强才能撑得下来,可精神上依然有些疲惫,无精打采的站在那名契约者面前,对方没有立刻动手,江白也极有礼貌的说道:“那个,纳加尔的契约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大富贵。”有着灿烂金发的男人右手贴在腹前,左手放在腰后微微鞠躬,这是一个标准的绅士礼,可以看出对方至少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大什么来着?”江白愕然。

大富贵解释道:“这是我在夏国的名字,你们夏国人认为大的比较好,富贵又是一个很好的祝福词,所以我给自己起名大富贵,我原本的名字是萨罗斯,但我不喜欢它,请叫我大富贵。”。

多好的孩子啊,为什么要学习夏国化呢?江白摇摇头,抱拳道:“我的夏国名字叫江白,没有其他名字,按照夏国的习俗,你可以叫我白爷,这是一个礼貌的称呼,一般是很有修养的人才可以这么称呼我。”。

“我很荣幸,白爷你好,你的使徒为什么不出现?”大富贵是个单纯的孩子,和江白这种蔫儿坏的人完全不懂。

“呃,我的使徒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暂时不方便出来。”江白讪笑几声,想起卡尔和救赎者关系貌似不太好,还是没有报出卡尔的名字,依旧憨笑着说道:“这几天我连番遇到不少敌人,所以我和我的使徒都受了不轻的伤,实在是有些疲惫,大先生让我几招怎么样?”。

大富贵转过头与纳加尔用不知名的语言交流了几句后,摇摇头道:“我和纳加尔大人都觉得你是一名有着骑士精神的夏国人,你很有钱但没有富人的恶习,纳加尔大人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耀眼的圣光,所以我们觉得在决斗中放水是对你的侮辱。”

说了半天就是先夸我再拒绝,这个外国人其实还是很精的啊,江白撇了撇嘴。

“所以我和纳加尔大人谈好,我们可以等你康复了再继续这场决斗,决斗就是要公平公正,不能趁人之危,白爷你可以好好养伤,我会一些医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你看看。”大富贵的神情真诚而温柔,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让江白落下了眼泪。

天可怜见,至今为止江白遇到的契约者哪个不是杀人如麻的?就算是薇薇安也是‘杀意如风’的角色,这个外国人到底是怎么被选成契约者的?这破游戏他真的赢过?

“不用不用,我有自己的私人医生,我很感激你们能遵守骑士道的优秀传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在有空闲的时候去拜访你们。”江白还是在小心的试探,这世界上演技好的人又不止他一个,万一正巧棋逢对手怎么办?

“我们暂时还没有住下,这是我的名片,白爷想来做客的时候可以打我的电话,白爷好好养伤,我期待着和你这场男人之间的决斗。”大富贵随手掷出一张名片,转身一步踏出,宛若进入了镜面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卡片旋转着落到了江白的手中,他接过一看,上面写着——神的代言人:大富贵。

还是个手写的,歪歪扭扭的夏国字,比小学生好不到哪里去。

江白现在真的有些糊涂了,这个大富贵的实力绝对可怕,光是这一手将世界隔绝开的能力就令人防不胜防,江白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就进入了对方的能力之中,而且身为契约者之间的直觉,他知道对方很棘手,那种危机感要超过两个宗师带给他的压迫,只不过大富贵不像是擅长近身搏斗的样子,极有可能是个‘法师’,江白还没有打过‘法师’,毫无经验的战斗意味着败北。

果断就会白给!下一句不重要,总之怂就对了。

对范宜民来说,就是江白出了个车,过了一会儿就回来而已,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同,可凭着直觉他还是问道:“我刚刚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一股很强的风经过,发生了什么?”。

“呃?”江白错愕且不知道如何回答,犹豫再三,他决定向师父透露些许,“师父,其实是这样,我呢参加了一场游戏,迫不得已为之,游戏里有十四个参与者,我们这十四名参与者要互相残杀,直到剩下一人,剩下的这一人会得到天大的好处,而且只要杀死了对方,就能获得他全部的家产,他的一切!也是因为如此,我才能在这个年纪就做到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范宜民皱眉道:“这不就是养蛊?最后活下的蛊虫成为蛊师杀人的工具,这个游戏背后的策划者是不是很可怕的人?否则他凭什么操纵这场游戏,这让我有些心惊肉跳,徒弟,你会不会是进了别人的圈套?”。

“养蛊?”一点灵光好似闪电般从江白的脑海中划过,可转瞬即逝,再想去想起又什么都想不出来,只能先回答师父,“没有进别人的圈套,师父可以放心,总之这个有些复杂,我能说的不多,刚刚我就是遇到了其中一个参赛者,只不过他比较奇怪,竟然不打算和我动手,还说要等我康复了才行,说是什么绅士啊公正之类的东西,我觉得参加这场游戏里不应该有这么天真的人才对。”。

“听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古怪,能参与到这种游戏里的人理应要放弃掉所谓的尊严、荣耀,用尽一切手段获得胜利才对,你再和我详细说说。”范宜民还是放不下心,这个游戏的成分太过可疑,徒弟刻意避开了游戏的策划者不谈,说明也对这个人极为忌惮。

江白将与大富贵的对话稍作修辞说给了范宜民听,一边说着一边开车,转眼间就到了武馆的楼下。

从车上走下,范宜民面露思索,担忧道:“徒儿,有一件事师父没想明白,师父给你举个例子,倘若其中有一人拥有极大的势力,他是不是可以调动重火器来击杀对手呢?必须死在你手和因你而死的区别在哪里呢?”。

“区别在——”江白答不出来。

“在一个罐子里,蛤蟆的毒液毒死了其余的毒物也不会让蛤蟆成为蛊王,而只有当蛤蟆吃光其他毒物的尸体,才会成为蛊王,更可怕的是如果是活吃了其他的毒物,蛤蟆的毒性才会更强。”范宜民轻轻拍了拍江白的肩膀,低声道:“是不是有人在监视着你?徒儿,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吧。”。

江白只能点点头,勉强的堆起笑容。

师父,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