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信一身黑色,满眼的肃杀之气,并不在乎眼前的是掌握所有人生杀大权的天子,反而继续嘲讽道:“陛下不费吹灰之力,便逼得堂堂右相,以死谢罪,还周全了陛下的好名声,还真是让人佩服啊。”

尧帝也并没有生气,按照姚子信的脾气,没有直接上来揍他,反而是冷嘲热讽,他都有些觉得受宠若惊了。

他眼中满是愧疚之色,嘴唇张张合合,终究还是问出了口:“舅父和舅母还好吗?”

姚子信眼神一厉,上前几步,抓着尧帝的胸口,愤怒的说道:“你还敢问,你让他们偌大年纪,还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怎么受的了,又怎么会好?如今都卧病在床,显些要随着蒻蒻而去,几次从鬼门关被救回来,这般结果,你可满意吗?陛下。”

姚子信的愤怒是毋庸置疑,那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啊,被人害成了那般模样,他如何不愤怒?姚家人又如何不心痛?

尧帝任凭姚子信抓着衣襟不停的质问,整个人眼神空洞,若非他还有大仇未报,真想随着蒻蒻而去了。

可是他不能,他还有元康,那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唯一亲人了,他还那样小,他如何舍得让他小小年纪就无父无母,被人拆吃入腹呢,所以即便他此刻心如死灰,却还不得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四表哥,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蒻蒻,是我的错。”

他的话语里满是心疼和后悔,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即便是神仙在世,也不能人死人复活,在姚子信看来,所谓的道歉不过是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罢了 。

“你一句对不起,就能让蒻蒻活过来吗?你即便是说上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蒻蒻也听不见,她不会原谅你的。”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蒻蒻去别院照顾你,哪怕她嫁给一个庸碌平凡之人,至少有我们姚家护着,也不会不到三十,就丧了命,都是你的错 。”

姚子信赤红着眼,似乎要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出来,他越说越生气,直接对着尧帝就打了起来,好在他有分寸,并未打在脸上,反而是打在了看不见的地方,一拳接着一拳,为他最心爱的妹妹出气。

尧帝也不还手,任由姚子信拿犹如千钧重的拳头,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在他的身上,这是他该得的。

更何况即便他有心还手,也抵不过从血海里杀出来的姚子信,他的那些招式,在姚子信眼里怕是如同花拳绣腿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在外面听到动静都随喜芒推开门进来,看着尧帝嘴角都溢出了一丝血迹,忙扑过去,抱着姚子信的腿。

“四公子,求您别打了,陛下日前才吐出一口血,身子亏损严重,多日不曾好眠了,若是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事了,您还是打奴才吧,奴才皮糙肉厚的,不怕打,四公子,奴才求您了。”

随喜几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紧紧的抱着姚子信的腿,生怕一个不注意,陛下就被人他打死了。

尧帝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姚子信并未一脚踢开随喜,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厉声喝道:“随喜,松开,出去。”

“不,陛下,在打下去,您都身子受不住的,四公子,皇后主子去了,陛下是最难过,您看看,陛下的头发都白了一半,陛下整夜的睡不着觉,夜夜都在思念皇后主子,奴才看着就心疼。”

“您就看在小殿下的面子上,别再打了,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事了,四公子,奴才求您了。”

姚子信听见小殿下三个字,挥起的拳头终于落了下去,身子也在不停的颤抖。

“随喜,你先出去,孤不会有事的。”

看着帝王不容拒绝的眼神,又见姚子信不停的喘着气,手臂垂着,手指紧握成拳,终究是没有再抬起来的意思。

随喜终于松了口气,知道两人有话要说,也没再敢阻拦,忙松开姚子信的腿,小跑着退出去了。

若是他再不识相,说不准这拳头就落在他身上了,他可禁不住这饱含怒气的一拳。

看着姚子信颤抖的手,尧帝缓缓的跪到地上,愧疚都说道:“四表哥,是我无用,可我如今不能死,蒻蒻的仇还未报,康儿也还未长大,我得活着。”

“我知道四表哥气我,我自己也气我自己,可如今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为康儿扫平障碍,亲自教导他,蒻蒻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一次了。”

“四表哥放心,等一切平息,我会亲自去向蒻蒻赔罪的。”

姚子信看着他那夹在在乌黑发丝里的白发,终究是软了心肠,他这个皇帝表弟自小便过得孤苦,是蒻蒻的陪伴,才让他不至于困顿一生。

在他心里,蒻蒻自然是最重要的的人,怕是他心里的苦不比他这个当哥哥的少,怪他有什么用呢?

“是我这个哥哥没护好她,我真是没用啊。”

姚子信身子软软的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这几日姚父姚母晕厥过去数次,他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们想不开,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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