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妊抱枝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被枕着的左脚酸麻难忍,坐在草地上的千秋公主再也忍受不了了。

她想要抽开脚,可是妊抱枝的双手却紧紧地扒着自己的小腿。

她又用力地去掰开她的手指,可妊抱枝就像是和她成心作对般,环住她的手指愈发地用力了,指间都隐隐泛白。

千秋公主气急,右腿猛地用力一踢,妊抱枝终于被自己给甩开了,看着滚了几圈的人,她气消了不少。

缓了缓,等腿不麻了,她又踢了踢妊抱枝,只不过这一次的力度小了不少:“喂,酱萝卜,起来。”

妊抱枝睫毛颤了颤,又扒住了千秋公主的右腿,枕了上去,哼唧道:“不是酱萝卜。”

“不是酱萝卜,那你是什么?”千秋公主好笑。

“妊抱枝。”妊抱枝在“枕头”上侧了侧脸,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要继续睡。

千秋公主眼疾手快地抽回脚,抓住了重点:“妊抱枝?”

妊抱枝脑袋敲在了草坪上,似乎又清醒了几分,她坐起身,但眼神还是呆愣愣的。

然后她又感觉自己像小鸡仔一样被拎了起来,上方传来千秋公主冷淡的声音:“瞧你这蠢样,送你回家。”

冷淡的声音接着道:“还真是可怜,陈中丞一家子都离开了,怎么不带上你啊?”

“我不!”

“不什么?”

“我不回家!”

“咚。”

又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只不过,这一次妊抱枝被扔在了马车内的软垫座椅上。

妊抱枝看着马车内柔软的挂毯,贵重的饰物以及车身镶嵌的宝石和精致的雕刻,双眼放光,她一把抱过琉璃花瓶:“好多钱,好多钱!”

“愚蠢。”千秋公主看着妊抱枝将自己的小摆件往怀里塞,继续问道,“你方才说你是妊抱枝?什么妊?”

“嗯嗯,”妊抱枝还在精挑细选些贵重玩意儿,混沌的脑子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又赶忙摇头,“不不不,我喝醉了说胡话呢。”

“看来你酒醒了不少。”千秋公主直觉有异,“本公主想问的,从来没有问不出来的。”

她取出一坛酒,左手捏住妊抱枝的双颊,单手开酒,尽数往妊抱枝嘴里灌。

“唔唔——不——不要。”妊抱枝扭头,可是双颊却被生生钳住,她越是挣扎,力道便越重。

一坛酒,灌了一半,洒了一半。

千秋公主把空酒坛随手一扔,酒坛撞在了柔软的毯子上,不仅没碎,甚至连碰撞地面的声音都不明显。

妊抱枝被灌得酩酊大醉,身子一软,就要瘫成一团。

千秋公主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用手扼住妊抱枝的脖子,将她往上提:“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妊抱枝眼神涣散,不答反问:“你是……什么人?”

千秋公主收紧力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妊抱枝气息不畅,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她双手猛然发力,竟然挣脱了千秋公主的钳制。

千秋公主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挣开的手,又瞥见想要跳车逃跑的身影,一把将她给拎了回来:“你究竟是什么人,学的什么武艺?”

妊抱枝被抓了回来,凑近了看千秋公主的脸,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嗝……你是公主,千秋公主。”

“那你呢?”

“你叫什么名字?”妊抱枝好似听不懂人话,只是固执地问出自己的问题。

千秋公主耐心耗尽,只觉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