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透出了一丝微亮,隐约察觉到了微弱的光线,初妆猛然惊醒。

入目是千金一缕的月笼沙,而手一摁,是微亮的丝绸触感;初妆的脑子飞快的运转,也不知道怎么的,好似反射弧一般,转头看向自己的身旁,再次入目是空荡荡的床榻。

“醒了。”是男子惯有的喑哑之声,掺杂着一丝薄凉,在这入夏时节,倒是叫人的心中多了几分凉意。

那是姬忽的声音!

好似被惊动的兔子,初妆在一眨眼的时间中,准确的看到了姬忽坐在昨日她坐着的太师椅上,手中捏着一本册子,目光却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醒……了。”脑海有些空白,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搭话,初妆便直接接着姬忽的话尾回应。

闻声,姬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道:“这倒是与你以往不同得很,莫不是,你担心本王的伤势,夜不能寐?”

眨了眨眼,初妆的心思全然已经被姬忽的笑意给吓住了,眼中多了几分复杂的颜色,顿了顿,道:“摄政王想多了,我只是烦了这朝堂之事,如今儿正好,你已醒过来了,便去上朝打理你的大好山河吧。”

初妆不说倒好,这一说,姬忽眼中的笑意便更深了。

“怎么,你不知道?”姬忽挑眉道。

“知道什么?”闻言姬忽的话,瞧着他的模样,初妆的眉头也随之一皱,莫名其妙道。

“你真忘记了,你昨日让一众的大臣跪在了大殿上,直到这晨起之时,本王才让他们回去歇着,免了今日的早朝。”帮着初妆回忆着昨日之事,姬忽的眼中,已然是笑意盈盈。

一脸错愕。

“他们……怎么和傻子一样。”挣扎许久,初妆吐出了这一句话。

“这不是你下的命令,让他们跪着的?”接着初妆的话,姬忽甚是想与其多说几句。

“可是,我的意思是让他们反省反省,反省好了,就自己回家去;哪里知道,他们就一根筋的跪着了。”喃喃的反驳道,初妆一副想要撇清的模样。

“左右,你也是他们的主子,你说什么,他们做什么便是了,反正也就是跪了一夜,也不是什么大事,整日富贵的养着,也是该吃吃苦头了。”顺着初妆的话,姬忽道,眼中之色,赫然便是宠溺。

她要什么,他给什么便是;纵然是她无理取闹,那也是他的骄纵。

“摄政王,今日的政事,是要在房处理,还是在寝殿?”门口响起了青裁的声音。

床榻之上,初妆的身子猛然僵硬。

眼角余光,没有错过初妆的神态,姬忽的眸眼中,划过了一丝暗色。

“不必了,今日本王不处理政事。”回应道,姬忽狐疑的瞧着初妆,她的一举一动全然入了他的眼中。

顿了顿,姬忽朝着床榻上的初妆望去,道:“你,怎么了?”

有那么一刻的失神,待到回神时候,姬忽的眼中已然是探究之色了,下意识的回避着姬忽的眸光,初妆偏头,道:“没……我没事,我、我回我自己的寝殿了,就不打扰摄政王的休息了。”

说罢,初妆掀开了身上的锦被,双脚落地,穿上了鞋子,唤了锦李,匆匆离去,动作之快。

整个过程,姬忽不发一言,只是初妆越是如此的回避,他便越是上了心。

……

前脚才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初妆气都还没有喘几口,便来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