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正探着病态男子脉搏的阿里听着初妆的话,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她,道:“他都与你说了?”

“没有。”直接接口道,初妆说得甚是利落。

阿里看着初妆,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之中满是不满,道:“他将自己药给了你吃,自然是活不长久的。”

这一句话,直接就将初妆听得愣住了,好似被雷击一般,眉头直接皱成了八字。

她觉得,眼前的这一些,都好似碰瓷一般,戏剧得很!

“你身子骨之前伤了,有些病根子在,在船上时候,你犯的病,你真的以为,就是寻常的小病小痛?”眉眼不抬,阿里的声音,有些拔高。

“是啊……”初妆直接道。

“你当时若是真的死在了澜沧,那澜沧一下就得罪了两国,他不敢让你死,便直接将自己续命的药给了你;后来,那葡萄架下,你又说了那样子的一番话,便将所有的好药材都给了你,不然,他也不至于,于今日开始便呕血不止。这个人,为了让你欠他的恩情,便直接将自己的救命药给了你吃,说只有这般,才能护住澜沧。”阿里的语气之中,有些不满,甚至还有些气恼道。

“我可没吃他的药!”当下脑子一转,初妆飞快道。

“可你吃了药膳。药都下在药膳里面了。”收回了自己的手,阿里听着初妆说话的语气,表情便是一沉,当下起了性子道。

这……

哑口无言。

“若是可以,我真的不愿救治你。”看着沉默的初妆,阿里落下了这一句话,“可是,若是不救治你,那澜沧便亡了。”

“澜沧亡不亡,于我何干,我早与你们说过,便是没有我,楚国与晋国,迟早都是收拾了澜沧的。”左一个人,右一个人,都是说着同样的话,初妆着实是有些恼怒了。

“可那也不会是此时!是你让这个事情,提早的到来的!一直以来,他都一直在寻找他处另居。”阿里的最后一句话,最是震惊。

初妆听着,瞳孔不自觉的变大了。

“便是因为你,澜沧内发生了内斗,两方族人互相争吵,甚至出现了厮杀。他就是在一次族人厮杀中,不小心被归降楚国一派的人伤了。那是刚做好的新箭,从他心口半寸处穿过,几乎流尽了半身的血。好不容易,我找来一些药来,可以给他续命一些时日,可是就因为你,他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的命,你可知道,你背负了我澜沧一族多大的恩情!”或许是见到那床上的人昏迷不醒,阿里心底一直压抑的怒意,直接爆发了。

哪里还有平时的谨慎。

若是遇到病患救治之事,他便不是这般了。

那日葡萄架下,病秧子便是说了类似这样的话,她想,如今倒还真是的。

“我……”开口说出了一个字之后,却觉得,好似说什么都不大好,当即,初妆闭上了口。

“你是楚国的公主,我澜沧是该好好的护着,可是谁又来护我们澜沧一族!”想起了这几日来,床榻上的人,最为头疼的事情,阿里忍不住朝着初妆道。

眼前的人,说话如此的明显,初妆自然是知道他话中的意思的,可在此时,她完全没有了刚才和那病秧子说话时候的果决。

她的脑子里面,此时此刻,都是阿里说的事情。

他们要搬离这个地方,病秧子也在寻找合适之处;若是不是她的话,或许两国之间的动作可能还不会这般大,或许是有足够的时间,让病秧子带着一族之人离开;或许,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也就不会伤了心肺,也就不用将救命的药给了自己……

所有的事情,串成了一条线,一环紧扣着一环。

此时此刻,初妆只觉得自己的心,乱的很,乱的很……

“这些事情,也并非公主所愿的!阿里,你说话,何必这般咄咄逼人!”一旁,锦桃出了声,出头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初妆听着锦桃的话,脑海之中,满是这个声音,和眼前的事情对十分的契合。

“难道,归降之策,不是她说出的吗!”当即,阿里道。

“可是……”

“好了。”锦桃还要开口说什么,却直接被初妆打断了,她看着阿里,“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会负责的。”

只这句话落下,安静便也随之而来,话题,好似一下子就结束了一样。

“刚才,阿宁哭着走了。”久久,阿里直接说出了这一句话。

对于阿里突然间的神转折,初妆着实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道:“这件事情,若是你想追究的话,那等他醒过来,你自己质问他便是,他同我说过,无须我解释。”

“你们之间如何,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让你自己心中有些底。”听着初妆的话,阿里若有所思道,语落,扫了眼床榻上的人,目光之中,有着凝重的意味。

有些底……

初妆听着阿里这不明不白的一句话,想了想,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便是,你自己当心点便是了,还有,若是无事的话,就不要在这里了,他如今静养的话,还可以多活些时日。”直接下了逐客令,阿里看着初妆,表情甚是明显。

默了默,初妆扫了眼床榻上的人,不在多说其他的话,直接离开,留下了阿里与他。

……

一开始的时候,初妆对于阿里的话,多少有些不明白,可是等到差不多日暮时分的时候,阿宁,手指执红鞭,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明白了。

“我澜沧女儿想来便是敢爱敢恨!我要与你比试一番,若是我输了的话,那么我便不再纠缠你爷之间的事情。”落日的余光照耀在阿宁的脸上,好似在她的脸上镀上一层金光一般,衬得她越发的肆意潇洒。

可初妆的目光却落在她的眼睛上,还是有些红红的。

“你哭了一早上之后,想出来的,便是这个解决方法?用打架的方式去争取一个人?输了就退出?阿宁,你不觉得,太过于儿戏了吗?”初妆的目光落在了阿宁手中的鞭子上,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