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妆被锦李的这个模样吓了一跳,心口一紧,瞧着她那紧张的神色,目光下意识的望向了身后紧闭的房门,道:“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可是惊扰了你们两人?”当即,傅君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温润如玉。

屋内,锦李那紧绷着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一些,初妆亦是松了一口气,几步走到了门口处,打开了房门,瞧着门口的傅君诺,道:“可是有何事?”

“你方才寻我要了一些伤药之后,我想起了我这里还有一些可以舒痕胶,用来祛疤,是最好的。”说着,傅君诺伸出了自己的手,手中有着一个青花白底的瓷瓶子;微微伸手,放置到了她的手掌心之中。

“多谢了。”傅君诺手中的药,确实也是自己所需的,当即,初妆也没有多加的推辞,便直接收下了。

“若是可以帮上些许,倒也是好的。”顿了顿,傅君诺看着想到什么道:“明日的时候,怕是要起早一些,此去晋国,时间有些急切。”

“好的。我明白。”初妆听着傅君诺的特意提醒,当即点了点头。

“那我便不打扰了。”微微颔首,傅君诺道,语落稍稍转身,踱步离去。

“公主,奴婢也退下了。”身后,锦李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有一点走路的声音响起,好似轻飘飘的飘了过来一般,低垂眉眼道。

才送走了傅君诺,锦李便突兀的在自己的身后,初妆微微有些被吓住了,压下心中的诧异,她看着她,道:“我先将你的手处理了先。不要再说其他的,我想如何做,你配合着,便是了。”

“奴婢……”锦李的神色之中,满是犹豫之色,紧了紧,有些不知所措。

手直接牵着锦李的胳膊,初妆直接将她带到了桌侧,认真的瞧了眼她的手,而后小心翼翼的将那一手的污泥擦拭去了,紧接着,便是好一通的上药,姿势娴熟到,好似老手。

锦李整个人都绷直了,可是在看着初妆处理伤口的时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她如何都无法想象,为何自家公主处理伤势的手法,会如此的娴熟?

明明是一个养在深宫的公主,可却……

锦李的诧异之色,令得她的气息也是微微有些变了,初妆抬眸的时候,便看到了她的神色之中,带着疑惑。

“怎么了?”轻描淡写的开了口,初妆看着锦李,将药瓶子给合上。

“无事。”闻声,锦李摇头道。

“你若是有什么想知道,可以问出来。”这语气,明显就不是没有什么,初妆看着锦李,说得认真,目光澄澈。

“奴婢只知道,护着公主便是了;其他的,知道多了,也无益。”有些事,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不该知道的,若是真的知道了,那就是危险了。

对于锦李的这般回答,初妆也不愿多去强求什么,当即道:“好了,手我包扎好了,伤口好之前,便不要碰水了,一些繁重的事情;傅君诺会帮我处理好的,你将手养好了,便好了!”说着,她的目光看着她的手,久久,声音有些低沉,“一个高手,若是没有了手,那就如同歌者没有了声音,到底是令人惋惜的。”

不知道为何,锦李听着初妆的这一番话,就有一种忍不住的想要将自己的手给藏起了的想法;她不愿让自家的公主看到自己伤残的手,心中,总是有些不舒服的。

“去歇息吧,明日还须得早起呢。”锦李的举动,落在了初妆的眼中,当即,她打破了眼前的寂静,道。

“那奴婢退下了。”埋首胸前,锦李低声道;语落,便直接朝着门口走了去。

“等一下。”忽而,初妆开口,叫住了锦李,“这药,你忘记了。”

说着,初妆走到了锦李的面前,手中的药瓶子,稳稳的放到了她的手中。

“多谢公主。”心中有着滚滚的热意,可锦李依旧是垂眉,低声道。

……

天色还微大亮,便有一辆马车,从澜沧的一处小道上,架势了出来。

车内安静的坐着傅君诺、初妆与锦李,车外,有一侍从驾驶着;车的前后,各有两人骑马跟随着。

“我们先从这小道上离开了,待到真正大亮的时候,再有另外一支队伍,再从澜沧离开。如今,我们亦是可以安全一些。”瞧着脸上尚且还有着倦意的初妆,傅君诺从容解释道。

“我明白。”声音,带着刚清醒的沙哑,初妆因为马车的颠簸,稍稍有些脸色苍白。

“公主,你可是不舒服吗?”一旁,锦李的目光落在了初妆的神色,面色有些紧张她,瞧着她那不太好的神情,语气有些担心道。

“我……无事。”马车忽而还是碰到了什么硬物,初妆的整个人微微提了提,说话的声音被打断了,下意识的,她的手抓住了车窗的一处,稳住了自己的身子,随后将没有说出口的话,飞快道了出来。

“可是公主,你的脸色瞧起来,不大好。”听得初妆的回答,锦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手下意识的主动扶着她的手臂,凝重道。

她脸色当然是不好的!一个晕马车的人,脸色哪里就会好了!

生平她第一次知道,原来马车,居然是可以颠簸成这样子的,本就是有些崎岖不平的路,又加上那马车又是飞快的跑着,晃荡便是更加厉害了。

但是,这样子的话,她说不出口;说了,怕是就耽误行程。

“不过便是起早了,有些困倦罢了。”寻了一个尚且还可以的原由,初妆道;只是心中对于这个身体的脆弱,更是多了一层的了解。

还真是……弱极了!

一个公主,便是在娇生惯养,也不该这般体质啊!

“初妆,你若是身子不适的话……”对于初妆的话,傅君诺相信是相信了,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便是忍不住的开了口。

“我无事的,歇息一下,便好了。”直接摇头,初妆看着傅君诺,说得认真。

一旁,锦李倒是直接从车内的箱子中取出了一个软枕,足足有半人高,当即,她将这个软枕放在了初妆的身侧,道:“公主靠着这软枕小憩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