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背对着烛光,容色皆掩藏在黑暗里,看不清具体神情。

烛火轻微晃荡,好似有凉风自外吹来。

“现在想着让,已经迟了。”稍许,定国公出声否决。

他背过身,甩袖朝外走去,声音冷冷传来:“和离的事你不用想,我曾经没有答应过,现在也不会!”

“我定国公府的主母,从来没有随意更换的道理!”

那声音逐渐远去,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崔氏低垂眼睑,视线又转到梳妆台上的木匣子上。

……

翌日。

池秧才出崔侯府,就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外头。

定国公站在旁侧,听池坚回禀着什么,原本没什么表情的神色,在见到她时蓦然转柔。

“秧秧。”

池秧步伐稍凝,面上怔了瞬。

她没料到定国公会来崔侯府堵人。

“今日不用去太学院,爹陪你去见青柏山长。”定国公温和解释,朝她伸出手来,“先上马车,我们路上细说。”

池秧蓦然反应过来。

昨日青柏山长说过,让她爹带着束脩去见他。

可如果是去见青柏山长的话……

她眼睛往马车内瞟去。

定国公猜出她的想法,解释道:“你长姐在家修养,这段日子都不会出门。”

在家修养?

是把薛落禁足了的意思?

池秧神色微凉。

前两次便罢,没真凭实据能指证薛落害她,可这一次人证物证皆在,他竟然还只是把薛落禁足?

上辈子,她被指证对薛落下毒,他可是直接将她赶出了家门!

池秧心头略冷,平淡见了礼,宛如没看到他的邀请,直径朝自己马车走去,“那父亲先行,我随后就到。”

定国公怔了瞬。

稍许,他随着池秧上了另一辆马车。

“秧秧……”

池秧往车里挪了挪,跟他拉开距离。

定国公微滞,心下轻叹,还是在她对面坐下来,压低声音道:“昨日你受委屈了,改天我让你长姐给你赔礼道歉,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哦。”池秧冷淡敷衍,根本没信这话。

定国公再叹了声,低沉着嗓音继续道:“之前是爹不对,不该太偏向你长姐,爹保证以后不会了,秧秧……就原谅爹这一次好不好?”

“这一次?”池秧抓住语病。

他偏心可不止这一次。

定国公略显窘态,知道自己过分偏颇长女的事不止一两件。

他再次压低嗓音,保证道:“爹会让人尽快将禾央阁修建好,再不给其他人住。”

池秧仿佛没有听到这话。

当初禾央阁建好时,他也曾说过这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院落,可薛落一来,还是强迫她让出院子。

“秧秧……”定国公还想要说。

池秧听得都烦了,当先打断:“行了。我前几天刚买了一栋宅子,结果那宅子闹鬼不能住,白白浪费了我几十万两,您要是有心,不如多给我点银子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