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崇征战沙场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因为震惊手抖打翻了茶盏。

余秋平深吸一口气,坐了回去。

室内一片寂静。

余砚珩也不说话,等着祖父跟父亲消化完。

良久,余崇扶起歪倒在桌子上的茶盏,叹了口气道:“太子殿下也确实是个可怜的。”

余秋平则是有些义愤填膺:“虎毒还不食子呢,陛下再怎么不喜欢魏家,也不应该对太子殿下动手,如果太子殿下是娘胎里带毒出生,那元后岂不是?”

余秋平向余砚珩投去询问的眼神,余砚珩点头:“胎儿都带毒,更何况是母体,即使后面发现了,皇后在宫中势单力薄,魏家那些年又对今上没有防备之心,让今上的势力日渐壮大的同时,也做好了给他们定罪的准备。”

余秋平手捏着椅子扶手,用力的手上青筋暴起,眼眶也有些微红。

他跟妻子鹣鲽情深,对三个儿女一向疼爱,此时此刻他非常不理解今上的作为。

一个连自己儿女都不爱的人,怎么会爱天下臣民?怎么可能做好一个明君?

余崇叹息一声:“我虽然也惋惜太子殿下的经历,但他的身体……”

“他的毒已经解了,现在在人前那副样子,都是装的。”余砚珩觉得这消息说出来,祖父跟父亲这边至少成功八分。

余崇跟余秋平齐声问:“真的?”

余砚珩:“自然,我也不会拿护国公府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去冒险,太子殿下确实已无恙。”

余秋平面色舒展开,余崇眼神略有些复杂:“容我再考虑考虑,这件事情不能这么轻易就做决定,祖父相信你的眼光,但我作为一家之主,还是要做到万分谨慎。”

“我明白,此事不急,祖父慢慢考虑,过些时日我请太子殿下到府上做客吧,祖父跟他谈过,兴许就会安心许多。”余砚珩道。

余崇点头:“也好,至少得让我见见,我才放心。”

之前在贵妃宫中,他的注意力都在泱泱跟三皇子的事情上,太子殿喜爱依旧是那副病弱的样子,他根本没太在意。

余砚珩暂时达到目的,表情都轻松许多。

恰巧此时,外面响起余清梦的声音:“祖父他们是不是在里面?”

外面守着的重阳语气有些为难:“大姑娘,公子吩咐过,不许任何人靠近。”

余清梦挑眉:“我也不行?”

重阳为难的看着她,公子倒是没说过大姑娘也不行,但也没说过大姑娘行呀。

余清梦略微提高了点声音:“祖父,我能进去吗?我有事。”

余砚珩打开了房门,淡道:“过来吧。”

重阳闻言松了口气,赶紧消失。

余清梦快步进入房,余砚珩在她身后将门又关上。

余清梦将从礼部侍郎家誊抄出来的信件放到余崇面前的桌子上,淡道:“有件事情我想跟祖父坦白。”

余崇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