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身处半空的李观海继续道:“仅仅只是捉我的话,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就连你这位整日忙着处理永宁府诸多事务的知府大人都亲自率军前来,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我仔细想了想,有两种可能,一是我杀的那个年轻人是你儿子,至于第二嘛,你真正想对付的其实是药王山,至于是何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不是因为愁怨就对了,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性最大,就是药王山有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李观海又摆了摆手,最后补充了一句,“嘿嘿,我只是瞎猜一下,如果猜错的话大家别见笑。”

此言一出,包括沈砚在内的一众药王山弟子全都恍然大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只有山主阮先生和一众长老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显然他们早就看出了蹊跷。

为了抓一个当街杀人的人,知府大人亲自率领数万兵马围住在江湖中颇负盛名的药王山要抓人,那人又不是什么朝廷钦犯,乍一听确实有些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但事实证明,李观海值得这么认真对待,但陈海显然是不知道李观海的本事的,所以他这次抓人是假,针对药王山才是真!

阮先生道:“陈大人,你究竟所图为何。”

陈海却不回答,而是看着李观海说道:“你很强,也很聪明,只不过今日你残杀了我上万兵士,大武王朝不会放过你的。”

“放不放过的倒是无所谓。”李观海摆了摆手,而后伸手一指,“我倒是对你身边那位兄台的身份更加好奇。”

陈海没说话,那俊俏的年轻男子却是细眉一挑,有些意外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身上没有半点军阵杀伐之气。”

“单凭这个?”

“当然不是,而是你的乔装易容。”

年轻男子更加惊讶了,看向李观海的目光充满了好奇,“我这易容的本领也算是一门绝技了,除非我暴露原本身份的气息,否则极难看出破绽,你与我并无接触,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看破的。”

李观海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我这双眼睛,能窥破世间一切虚妄。”

姓白的年轻男子笑了笑,伸手在脖颈处搓了搓,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张人皮面具揭了下来,露出一张完全不一样,却依旧俊俏的面庞。

他拱手笑道:“在下白沐。”

“挺俊的嘛,不过照本公子还是有些距离!”李观海摸着脸庞想着。

他足尖勾起掉在地上的一杆长枪,轻轻一踢,长枪垂直插进地面。

李观海单脚站在枪上,“现在可以说你们究竟想要什么了吧。”

白沐竟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听闻药王山有一部传承的药典,其中记载的医术能生死人肉白骨,在下对医术颇为感兴趣,所以想借来一观,但又恐药王山不答应,所以才出此下策。”

“你倒是实诚。”阮先生明褒暗贬,他沉默半晌,说道:“若将药典交出,那么今日之事?”

白沐脸上露出笑容,侧头看向身边的陈大人,“陈大人,你意下如何?”

陈知府想了一会儿,冷声道:“此人杀我上万兵士,如果就这么轻易放过,我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今日我定要将他擒下,送往京城处置!”

李观海脸上没什么表情,嘴角却微微扬起。

白沐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阮先生不动声色,思考了许久,最后咬牙道:“好,你把人带走吧!”

秦舒大急,正要上前,耳边忽然传来阮先生的声音,“丫头别急,这是一场交易,你相公不会有事的。”

闻言,小姑娘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些,旋即白嫩的俏脸浮起两朵红云,煞是可爱。

她稳住了,沈砚却稳不住了,他叫道:“山主,不能把药典和人交出去,那是我药王山的传承啊,李兄是我药王山的病人,至少把病治好了再说。”

他是想故意拖延时间,只要能留住李观海,那他就还有一线生机。

同时沈砚万分疑惑,为什么山主想都没想就同意把传承的药典交出去,为什么李观海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处境毫无反应?

阮先生很耐心,又传音给他解释了一遍,沈砚这才安静。

李观海不会有事,至于药典嘛,一般人看不懂,而且这药典其实并不是先人所留,而是今人所得,如果能为药王山带来兴盛的话自然是好,但如果会引来灾祸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位白沐公子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竟能请动堂堂知府大人来陪他演这么一出戏,八成是朝中那些大员的子孙后代,阮先生可不想被人家天天盯着,斗不过的。

最最重要的是,那本没有名字的药典中记载的内容没有一个人能看懂,好似天一般牛头不对马嘴,阮先生将之从秘境中带出来后一度怀疑这究竟是药典还是根本就是忽悠人的,之所以留下来,是盼望将来药王山会有惊才绝艳之辈解读破译,但也是机会渺茫。

现在这

东西既然被人惦记上,不如交出来换个安稳,还能与对方结个善缘。

至于李观海嘛,凭他展现出的实力,阮先生肯定他完全有把握收拾掉这些人,但他却留有余地,所以阮先生猜测他或许是不愿彻底与大武王朝翻脸吧,毕竟如今统治大罗天的是大武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