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终究等不到她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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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阮进了封醒办公室,脸色瞬间恢复如常,封醒早在昨晚收拾陈敬一的同时,就叫了另外一批人去跟付阮,所以付阮见付娢,他知道。
两人对面而坐,封醒率先开口:“她说了什么?”
付阮:“她说付兆深带话给我,不让我赶他出国,他可以帮我。”
封醒不动声色:“干爹应该先跟你提的付兆深去留。”
付阮:“我说让他留下。”
封醒不辨喜怒的口吻:“成熟了。”
付阮不想弯弯绕绕,直截了当:“我昨晚听到蒋承霖打电话。”
封醒定睛看着她,等下,付阮脸上没有明显情绪,平铺直叙:“他说一家子窝囊废,我死前一定把你送走,我无所谓,她捅我,也不耽误我捅你。”
封醒:“对方是干爹?”
付阮:“我就听见这几句,他把阳台门关上了。”
封醒闻言,深知自己这边已然‘暴露’,果然,付阮看着他道:“你为什么猜是爸?”
两人目光相对,皆是锐利又清澈,封醒没有沉默太久,开口回:“之前你跟蒋承霖闹掰,干爹跟我打过招呼,不让蒋承霖騒扰你,谭淮在游轮惹事那晚,蒋承霖在楼下,干爹给我打电话,不让他上去,我挂了干爹的电话就把他放上楼了。”
付阮第一反应,眸子微挑:“你还挺叛逆。”
封醒面无表情:“我只给他二十分钟,看他有没有本事哄你开心。”
付阮心头一暖,慢半拍说:“所以爸让你来夜城。”
封醒根本不在意这点小事,他反问:“你为什么猜是干爹?”
付阮:“蒋承霖一直在查我妈当年的车祸,查了好多年,付家的每一个人都没露过,之前蒋承彰就是拿这件事要挟蒋承霖,所以蒋承霖反过来让赵家二选一,自从蒋承死,赵家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不觉得他们是怕了,丧子之仇,不共戴天,我不了解赵萍茹,但我们都是女人,她不可能放过蒋承霖,更不会放过我。”
封醒:“你想说赵家早就把蒋承霖调查付家的事,告诉干爹了。”
付阮:“爸一直不想让我跟蒋承霖在一起,理由是蒋承霖出尔反尔三心二意,但蒋承霖一年前在海城见过付兆深,是付兆深让蒋承霖误以为,我跑去海城见的人是他,偏偏这个理由,蒋承霖没证据,也不能在爸面前说。”
微顿,付阮看着封醒:“以前我从没想过,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早知道。”
如果付长康早就知道付兆深回来过,那他早就知道付阮和蒋承霖为什么会闹掰,也就能说通,为什么他脾气这么差的人,会在蒋承霖‘出轨’后,听了她的话就息事宁人,只是口头厌恶蒋承霖。
同理,付长康肯定是在蒋承死后才知道,蒋承霖这些年一直在调查他,不然他根本就不会允许付阮继续跟蒋承霖合作南岭,又在察觉两人越走越近,即将复合之际,表现出强烈的排斥。
封醒看到付阮纠结又冷冽的神情,她无疑是感性的,可她偏偏又是聪明的,用感情让她降智,终归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封醒盯着她的双眼,知道付阮是如何想的,他说:“你在等干爹大发雷霆,等他告诉你,蒋承霖昨晚偷偷给他打电话,背地里偷着查付家,你想看他光明正大要弄死蒋承霖,顺道连你也破口大骂。”
随着封醒的话,付阮眼睛寸寸变红,一眨不眨,她开口,低声道:“可他什么都没说。”
就像脚被突然踩疼会喊,手被突然夹到会叫,人在受了奇耻大辱后,怎能不拍案而起?
付长康跟蒋承霖比,既不是弱势,也不是勾践,何来卧薪尝胆一说?所以,他为什么不说?
付阮红眼看着封醒:“你告诉我,我哪里想错了。”
封醒沉默片刻:“昨晚审陈敬一那帮人,他们里面有人根本不知道付兆深回来,陈敬一咬死没把付兆深当外人,今天凌晨干爹就叫人把他们都带走了,八成以后也见不着。”
“我相信他们不是要害你,但是谁给了他们保证,让他们可以信誓旦旦的把你带到付兆深面前。”
付阮猛然咬紧牙根,眼眶又红了一个度,封醒心口说不上的沉闷,闷地人快要窒息。
付阮能信的人屈指可数,不是走投无路,她不会坐在他面前问他:【你告诉我,我哪里想错了。】
她宁愿自己错了,也不想她怀疑的人错了。
封醒说不出安慰的话来,直言道:“要么流泪别红眼,要么干脆连眼睛都别红,外面那么多只眼睛盯着呢。”
付阮一瞬闭上眼,她没呼吸,紧紧地捏着座椅把手,五秒,十秒……良久,她缓缓从鼻间呼出一口气,重新睁眼,眼底没有眼泪,只剩下红。
封醒没什么铁汉柔情,单刀直入:“你打算怎么办?”
付阮努力走脑不走心,声音冷淡:“我妈出事后我查了三年,蒋承霖查了八年,什么都查不到,我顶着欲加之罪的帽子死咬了周桢八年,现在周桢也死了,如今全世界能说清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的人,只有我妈。”
封醒:“我上周刚看到一个新闻,国外一个十年的植物人突然醒了。”
付阮一下扯起唇角,可笑着笑着舌底就酸了,她没在怀疑付长康的时候掉眼泪,因为可以忍住,可却在封醒说十年植物人突然苏醒的五秒内,眼泪从涌上到掉落,快得人猝不及防。
付阮偏过脸,笑容和眼泪同时出现在脸上,封醒有太多年没见过她哭,时间终究会让人长大,无论以哪种方式,她不再歇斯底里,不再自暴自弃,都说时间久了,什么都能过去,可在付阮这里,只要她活着,有些事永远过不去。
封醒刚探身,想抽纸给她,付阮这边已经擦掉了眼泪,声音如常道:“干等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妈一睁眼,一屁股事等着她去办,她反问我一句‘这些年你都在干嘛?’,我的脸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