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关键只是哭,哭的像个一百七十斤的胖子。

向径没叔没舅,没姑没大爷,只有一个姨,大姨折腾二十年,四十多才老来得子,正是此刻在电话里哭天抢地的关键。

当初给关键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向径爸妈就觉得不好,北方人的老话,名字越贱越好养活,本就是费大劲儿‘求’来的孩子,还要叫关键,就怕孩子长大不是‘关键’。

但向径大姨执意如此,说是做梦梦见的名字,无论男女,都叫关键,但小名可以通融通融。

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二十一还没人家十二的坚强,向径虽见怪不怪,可还是被哭得脑仁儿疼,开口道:“贱贱,手边儿有纸吗?”

关键哭抽了,哽咽道:“…有。”

向径:“听我的,抽两张纸。”

不多时,关键说:“抽了。”

向径:“先擦眼泪,再擤鼻涕,给你十秒钟,调整好情绪再跟我说。”

向径上面两个亲哥,下面还有一个亲妹妹,哥哥疼妹妹捧,基本没为自家的事儿操心过,但老天不可能对一个人太好,做人也不可能既要又要还要,关键就是老天派给向径的麻烦。

十秒过去,关键情绪见见稳定,向径问:“出什么事儿了?”

关键不能提,提起来就鼻子酸嗓子痒,眼眶子还跟着嗷嗷热,他刚要哭,向径打断:“有没有死人?”

关键绷着一口气:“没有。”

向径:“跟咱家有没有关?”

关键:“没有。”

向径:“不是家里死人,你哭天抢地的干嘛?”

关键坐在并不宽敞的座位上,喘了口粗气:“我的心死了。”

向径忍俊不禁:“呀,这可是大事儿啊,展开说说。”

关键一抽一抽:“我遇到一个喜欢的女生,我说喜欢她,她说她有男朋友,但我观察了一个月,根本就没有,你说的对人要真诚,越喜欢的越要认真对待,我已经很认真了,我从别人问到她的电话号码,但我从来没有打过,我就是每天去她校门口,想多跟她说两句话。”

向径听到这里就猜到后面:“她今天正式拒绝你了?”

关键:“她每天都正式拒绝我。”

向径没说话,只在心里感慨有些人的纯真,他十二岁就不这么想问题了。

和颜悦色,向径问:“每天都重复的事儿,今天怎么崩溃了?”

关键强忍失态,边擦眼泪边道:“今天她叫来一个男的,说是男朋友,但我知道这人肯定不是她男朋友。”

向径难免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关键情绪激动,脱口而出:“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他眼里根本就没有爱!”

向径赶忙安抚:“没有没有,然后呢?”

关键:“那男的根本就不喜欢她,但她买了好多好吃的…”

说到此处,关键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向径狐疑:“我没听懂,他买了好多好吃的,自己吃,没给你喜欢的女生吃?”

关键气得坐在车里尥蹶子:“不是!蒋承希买了好多好吃的给那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