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承霖跟付阮不一样,但他们身上也有一样的地方,一样的战斗欲旺盛,一样的胜负心强,付阮喜不喜欢他,蒋承霖心知肚明,可他就是固执的要她亲口说出来,像是一场战役后的仪式,对方郑重其事的宣布自己服了,这样他才能完完全全的拥有她。

可蒋承霖忘了,付阮是个舍命不舍脸的人,他高估了这段时间自己在付阮心里的重量,也低估了付长康在她心里的分量,他试图跟付长康一较高下,他以为付阮会很轻而易举的告诉他,她之前是在骗付长康。

一切都是蒋承霖自以为。

抱着付阮,蒋承霖轻声道:“我只是还可以,你是很可以,我要是能找到更好的,早就找了。”

付阮贴着蒋承霖的头,没像前几天在摩天轮上一样,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她挺着背脊,声音难得平稳,甚至还有几分好说好商量的意思:“别跟我死磕了,我不好相处,我身边人不好相处,我家里人更难相处。”

不等蒋承霖出声,付阮很快说:“这段时间我们也能算收获颇丰,最起码我没以前那么烦你,从现在开始,我们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你要乐意,我们不光是合作伙伴,我们还能当朋友。”

蒋承霖:“当朋友,你能心平气和的看我找其他女朋友?”

付阮停顿两秒,勾起唇角:“干嘛要心平气和,我还得送个舞狮队给你,礼尚往来。”

蒋承霖:“我不能,你找别人我就搅合你。”

付阮眉头一蹙,收起笑容:“你哪来这么大脸?”

蒋承霖:“我看不了你跟别人在一起。”

付阮看不见蒋承霖的脸,他声音近在耳旁,淡定,肯定,笃定。

付阮沉默片刻:“我不喜欢你,我只喜欢我自己。”

蒋承霖不痛不痒:“巧了,我也喜欢你。”

付阮沉声:“蒋承霖。”

蒋承霖不急不缓:“我比你还大两岁,比你多做两年人,没有任何挑衅你的意思,但我确实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目标,你不喜欢我没事,好好爱自己。”

顿了顿,蒋承霖补道:“不能爱上别人。”

不等付阮出声,蒋承霖主动退后,付阮半张脸上都是之前被他左手摸出来的血,蒋承霖抽了旁边湿纸巾,一下一下仔细的帮她擦。

付阮心底的高墙早已零零散散塌了一半,这会儿是个人就能爬过去,伤害她,可她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咬紧牙关,一字不出。

厨房门口出现人影,敲了敲门,封醒声音传来:“干爹叫你上楼。”

付阮面无表情:“知道了。”

她并没有马上从台面上下去,拽过右边药箱,付阮从里面拿出消毒工具,普通人家的药箱顶多有酒精碘伏紫药水,付家的药箱最起码都能做个外伤缝合。

付阮拉过蒋承霖的左手,用消毒棉擦拭上面凝固的旧血和一碰就渗出来的新血,血流太多,胳膊上,围裙上,包括付阮的皮衣和裤子上,哪哪都是。

付阮做事干脆利落,先把蒋承霖的整个左手消毒,而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透明小盒,盒子里是专门放缝合的针和肉线。

蒋承霖见状,很难不问一句:“你要干嘛?”

付阮垂着视线,边穿线边道:“伤口太深,缝上好的快。”

她说的云淡风轻,仿佛缝的不是肉,而是块布,蒋承霖当即道:“不用这么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