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长康在警局好吃好喝的供了一个月,眼看着证据不足,随时都会被律师保释出去,没想到七月的第一天,警方突然收到大量物证。

其中包括付长康早年在生意场上的违规操作,涉嫌各类经济案件,指使手下威逼利诱他人,致使他人不同程度的伤残,甚至有些失踪人口,也在付长康这里给了答案。

曾斌看到足足三五十公分厚的证据,冷汗都下来了,这些陈年往事,不知道是哪位大仙还保留着,关键他怕里面有付长康曾经跟他的一些利益往来,好在,都是他上位前的事。

曾斌可不敢自己拍这么大的板,直接把所有证据上交给来岄州‘视察’的夏洁,因为门姝妍被绑的事,门家不仅跟付家结了仇,而是跟岄州结了仇,夏洁干脆请了令,来岄州视察工作,以近期不安定为由,留在岄州办公。

这事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夏洁是下了死心,一定要替门姝妍出口恶气的。

证据很多,但最近一起都是九年前的案子,一些更久的,都过了追诉期,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都不好找,不过有了这些,足够警方再次申请延长付长康的拘留时间,并且不允许保释,只等到证据链完整,随时起诉。

付长康又不是傻子,一看这些案件的时间,当即砸了茶杯,是周桢,唯一一个跟他打过江山,在他还没有飞黄腾达时就跟着他的女人,他的那些过往,不可不免的会被周桢知道。

但周桢口口声声说爱付长康,她的行为也是爱他的,付长康已经很小心翼翼,但他没有想到,周桢不光藏着他的罪证,还一藏就这么多年。

周桢留这些,是想给付兆深争家产或者保命用的,如今被付兆深拿出来落井下石,付长康千算万算,算不到一个死人还能把他半条腿拖进地狱。

律师坐在付长康面前,因为出汗,鼻梁上的眼镜一直往下滑,付长康沉默良久,开口道:“我会赶在警方找到那些证人之前,叫人找到他们,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把经济类案件的刑期降到最低,我最多只能接受五年。”

律师脸色铁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犯了事,口干舌燥,他欲言又止,可这会儿也止不住,一边打量付长康脸色,律师一边小心翼翼,轻声道:“这个我们做不到…”

付长康眼皮一掀,杀机顿现,重复:“你们做不到?”

律师马上get到重点,重说:“不光我的团队,您就是找国内任何一个律师团队…都做不到。”

付长康:“你能做到几年?”

律师伸手推了下眼镜,“如果您能摆平刑事案,经济这块,我们争取做到十年。”顿了顿,又补了句:“最多不超过十二年。”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付长康闻言,面色无异的往前探了下头,律师眼尖,以为付长康要嘱咐什么,当即把脸凑上前。

付长康毫无预兆地出手,啪的一个大耳光,直接把律师眼镜扇飞出去,律师只觉得脖子险些扭断,半边耳朵是聋的。

他用另一只耳朵,听到付长康愤怒道:“你敢让我坐五年以上,我让你整个团队凑不齐一双好腿,你自己看着办!”

付长康的律师团队,刑事,民事,经济,名誉,各种类型的高精尖,足有十几个,十几个人凑不出一双好腿,他这是要把所有人的腿都打断。

律师不知该庆幸自己听见了,还是恨自己竟然听见了,他就想问问付长康,他妈的三四十厘米厚的证据,你不知道要坐几年牢吗?

抬手擦掉鼻血,律师忍着嘴里的血腥气,起身捡起眼镜,偷着把牙都咬碎了,但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付长康先兵后礼,递给律师一杯茶:“漱漱口。”

律师不敢不要,双手接过。

付长康:“刚才手重了,你要理解我,我快六十的人了,别说十几年,十几个月对我而言都非常重要。”

“一把年纪还被养女算计,我心如刀割,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怕给我打官司,被付阮或者其他人报复?”

律师垂着视线,不置可否。

付长康:“士为知己者死,你们跟我也不是一年两年,我平时对你们也不薄,我这个人从不要求别人无缘无故替我卖命,这样吧,五年为最高限,能打下来,我给你们五个亿。”

律师拿着茶杯的手微顿,付长康见状,继续:“四年,六个亿,三年,八个亿,你们要是有本事,能让我直接从法庭上出去,我把话放在这,二十亿。”

“你不要以为我在讲大话,以为公司都被付阮搞走了,我哪来的钱…”

付长康笑笑:“且不说这笔昧良心的钱,她能不能吃得下,就算她能吃,我也会让她原封不动的吐出来,我今天先叫人给你账户里打一个亿,你带着下面人安安心,好好准备。”

律师根本不敢要,付长康抬手,吓了他一跳,然而付长康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不信我?”

律师急忙摇头。

付长康:“那就是怕付阮?”

律师纠结,没想好要不要摇头。

付长康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出声道:“别怕,如果你有顾虑,那我先给你吃颗定心丸,你看见了,放心了,再安安心心准备打官司的事。”

……

律师从警局出来,半边脸挂着巴掌印,丢人吗?当然丢人,他做着最体面的工作,所有要他打官司的人都得抬着他供着他,唯独给付长康工作,先威逼再利诱,拿他当狗使唤。

门口有车,律师拿出钥匙开车门上车,才刚坐进驾驶席,耳听得身后传来男声:“冯律师,下午好啊。”

律师吓得一哆嗦,本能转头,只见后座不知何时坐了个年轻男人,乍一看感觉很小,因为长了一张娃娃脸,可再一细看,其实男人很高,那双大长腿,抻直了少说也有一米八加。

律师满眼恐慌:“你谁啊?”

后座伸出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冯律师您好,我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