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阮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四哥倒会借花献佛,难道不是她惹你不高兴吗?”

蒋承霖:“我不高兴,是怕你不高兴。”

付阮唇角轻勾:“巧了,我当时不高兴,也是怕四哥不高兴。”

蒋承霖一眨不眨:“我说真的。”

付阮目不转睛:“我说的也不是假的。”

两人隔桌对视,脸上都带着笑,至于有几分真心,彼此都心知肚明。

半晌,还是蒋承霖率先举杯,付阮倒也不像往常那么冷淡防备,大方跟他碰杯。

蒋承霖心想,现在不信不要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付阮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是目的,就总有露出来的那天,来日方长。

看完戏,吃完饭,蒋承霖说:“我送你回去。”

他说的脸色不红不白,付阮心里吐槽,她什么时候叫人送过?

换做从前,付阮只会给蒋承霖一个嘲讽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可现在,付阮不想给蒋承霖的目的扼杀在摇篮里,她还得给它浇水施肥,让它蹭蹭的往外冒。

“你等下没事?”付阮问。

蒋承霖:“有事也不耽误送你。”

付阮心底冷哼,这得是说过多少遍,才能这么轻车熟路?

当晚蒋承霖送付阮回酒店,两人住的地方正相反,来往一趟要一个小时,付阮觉得蒋承霖要不是闲得慌,就是卧薪尝胆。

最主要的,两人坐在一辆车里,刚开始还闲聊几句,后来没话聊,干脆各自闭目养神。

等车到了酒店门口,付阮侧头,发现蒋承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四哥?”付阮出声提醒,这是她的车,她没准备派人再把蒋承霖送回去。

蒋承霖缓缓睁眼,因为睫毛又长又密,像是挑起一面帘子,付阮甚至觉得蒋承霖睁眼和正常人睁眼,存在时差。

睁眼后等了几秒,蒋承霖才侧头看向付阮。

付阮:“我到了。”

“嗯。”蒋承霖没张嘴,像是有几分恍惚。

付阮‘善解人意’:“你就坐我的车吧,别换了,让你司机过来开回去。”

蒋承霖懒懒的眨了下眼睛,“不用了…”

他推开车门,付阮算他有点眼力见。

两人都下了车,付阮正打算往酒店里面走,蒋承霖也跟上来,她看向他。

蒋承霖眼角带着睡意:“不折腾了,我在这边住。”

明知道蒋承霖不可能跟她睡一间房,可是一瞬间,付阮听出一种皇帝临幸的既视感。

酒店是付阮之前叫人清过的,一防外人,二防蒋承霖。

但酒店不是付阮开的,蒋承霖要住,她不能说不让住。

蒋承霖就这样即兴住在了付阮隔壁,美其名曰,整层有付家保护。

临别之前,蒋承霖耷拉着眼皮,温声软语:“晚安。”

付阮觉得别扭,又不得不克服别扭,浩然正气的回了句:“晚安。”

两人各自推开房门,关门。

洗完澡躺在床上,付阮想清空脑袋,可越是这样,脑子里越是频繁闪现她跟蒋承霖在包间里碰杯的画面。

水晶杯清脆悦耳,这声音就像魔咒,刚刚付阮闭眼洗头的时候,就一直在耳边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