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沈清川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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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入年失眠了,就算安眠药加了剂量也无济于事,她一整夜都没睡,她想起了当初教招面试的前一天晚上,也是这种心情,有些忐忑,有些兴奋,在心里不停地预演可能发生的情况。
心跳动的很快,脑海里一幕幕地播放着不同的画面,就算心里强迫自己睡觉,却没有半分睡意。
像是熬时间一般,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看着自己那厚重的黑眼圈,江入年欲哭无泪,她本来想有个好状态的。
不过,她也没有太过于气馁,好好地化了一个妆,黑眼圈用粉底盖了盖倒也不是太明显。
整理好之后,她就出了门。
刚一出门,江入年却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沈清川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身材笔直,矗立在她们小区门口,和司让总是慵懒地插兜等人的样子不同,沈清川就算是等待的姿势也是端正优雅的。
江入年这个小区距离市中心不算太远,但也不算太近,她平时坐公交车都要三四十分钟。
所以,江入年不相信她是在这里和沈清川偶遇的,那么,他过来只可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她。
果不其然,在她和沈清川对视的一瞬间,他的目光就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大学时期的江入年曾经想象过很多次长大后的沈清川等待自己出门的样子,那时候,沈清川好像总是在等她,在宿舍门口,在教室门口,或者在一些什么其他的地点。
那时候的沈清川没有这么高,身材也是属于那种独数少年的纤细,每次等她的时候也是会站的笔直,然后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神就会亮起来,快速地朝着自己靠近。
长大后的沈清川还是那副姿态,唯一不同的是,当他看到自己出现的时候,眼神里再也没有那种期待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江入年都看不懂的阴沉。
江入年不会自恋地认为他找过来是有什么好事,事实上,现在每次面对沈清川,她都会有种莫名的压力,说是心虚愧疚也不全然正确,就好像是有罪的犯人在接受行刑前的沉重。
江入年犹疑地看了一眼沈清川,然后慢慢踱步到了他的跟前,她仔细地看了一眼沈清川的表情,然后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来找我的吗?”
沈清川的个头长得很高大,此时,他低头看着江入年,脸色很难看,他眼底的情绪翻涌,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
他一把捏住了江入年的下巴,手劲很大,江入年吃痛一声,然后下意识地开始往后躲。
沈清川捏的力气更大了,察觉到的江入年的动作,他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然后两人耳边响起了“啪”的一声,沈清川一巴掌打在了江入年的脸上。
时间好像被暂停了一般,江入年好像被定在了那里,她被打的一愣,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沈清川用的力气不小,导致她的半个脸颊都火辣辣的,但是她脸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她内心的震惊和寒凉。
江入年想质问,为什么?
可是人在极度震惊的情况下是说不出话的,她只能傻傻的等待着沈清川的回答。
沈清川看着江入年迅速红肿的脸庞,眼神迅速的躲闪了一秒,快到谁也没有发觉,随后又转了回来,冷静地看着江入年,随后一声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你自己说,你对锦一胡说什么了?”
江入年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说。我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
“嗬!咱们之间那些事,除了我就只有你知道,不是你说的那还有谁?江入年,你别以为把我跟锦一搅和黄了,我就能回头找你。我告诉你吧,我现在对你没感觉,我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他在说什么?
江入年听不懂,她确实没找过锦一,她也不想搅和他们之间的感情,那些质疑她的话她不懂,可是她能懂最后一句话。
心脏开始窒息,她就像一条搁浅的鱼,有些喘不上气来。
“我…真的没有找她。”
多说一句话江入年都觉得苍白无力,她知道,对于不相信自己的人,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
果然,听到这话,沈清川冷哼了一声,“反正我警告你了,如果以后再发生这种事,那我不会客气!”
他转身的动作很决绝,没有再看她一眼,像是在躲避自己极其厌恶的东西,他大步流星的离开。
剩下一个江入年,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巴掌,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
所以,他风尘仆仆的过来这里,就是为了辱骂她,打她,警告她对吗?那如果是这样,还真难为他了,毕竟他们这小区地偏,不好找。
江入年就愣在了原地,看着沈清川离开的背影,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大学时候他的样子,他告白是热烈的眼神,他的那种眼神到后来一直都没有变化。
风一阵阵刮过,天气也是渐渐转凉了,江入年记得,每次到了这种天气,只要一出门,她的手就会被冻的冰凉,沈清川总是用两只大手包裹着她的手,然后不停地哈着气,直到她的手全部变暖,才牵着她的手把它带进自己的衣服兜里。
那时候,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依旧是热烈的,不像现在这里,眼神里全部都是阴沉。
沈清川的性格真的变了好多,是因为自己吗?江入年不知道。
她知道,以前的沈清川是会爱人的,那时的他爱的清澈,爱的热烈,江入年觉得,那是他最会爱人的一个年纪,也不像他现在爱尤锦一这样,谨慎克制。
她还是觉得清澈热烈的沈清川最迷人了,像是一道光一样,只可惜,那样的沈清川被命运和她的决绝一起绞杀在时光的碎缝里了。
到如今,江入年已经不再认识长大了的他了,他变得势利,冷漠,陌生。
江入年真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物是人非。
不过没关系,唯一庆幸的是,对面这样的他,她只有对过去他的愧疚,而没有了当初的心动,没有了当初的心心念念。
这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男人,用一巴掌,亲手打碎了他在江入年心里的滤镜,从此,她就当那个清澈的少年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