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清川的道歉,江入年心里很复杂,她内心介意他的行为,也不知道司让使了什么手段能让他低头,但是,威胁而得来的歉意又有什么用呢?

他内心依旧不相信她,依旧厌恶她,他们过去发生过那么多美好的事情,那些回忆被江入年视之为珍宝保存在记忆深处,可他却视她为洪水猛兽,视她为耻辱。

实在是没意思。

“算了,当我欠你的。”

沉默良久,沈清川听到了江入年的回答。

沈清川冷笑一声,“没错,你是欠我的。你欠我再多,这一巴掌就当还清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这一刻,江入年没有惋惜,只有释然,她轻声说,“好。”

这也许就是他们两个人最后的结局了吧,这样也挺好的,各自珍重,各自幸福。

沈清川挂断了电话,司让将电话拿了过来,然后摸了摸她的脸颊,随后说道:“年年,你本就不欠他的。当初你没有错,你该向前看了。”

江入年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

看着江入年低头的样子,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桌子,纤长的睫毛轻轻打在眼下,如同蝴蝶展翅,在脸上投下了一片小小的阴影。

她没有故作坚强,也没有显示出太过于失落,但是就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却莫名让司让感觉心里心酸,他有些心疼她这个样子。

有些不好,他又开始觉得她可怜。

“对了,今天你可赶上好时候了,悠然居最近进了一批大闸蟹,真是肥美,咱们一块尝尝!”司让放下手机,一边说一边对着桌子上的对讲机吩咐,让他们上菜。

很快,桌子上上好了很多菜,最显眼的就是中间两大盘子大闸蟹。

一个打扮精致的女服务生在用工具在剥着螃蟹,司让看了一会,然后示意服务生将工具给他,竟亲自剥了起来,这一举动让江入年稍微有了点精神,她默默地看着他的动作。

“你先离开,待会有需要我再叫你。”

服务生一走,整个包厢里面就又剩下了司让和江入年两个人。

司让坐在她身旁,用工具轻轻地剥着螃蟹,他掀开盖子,然后用剪刀沿着蟹腿关节剪开,将蟹腿逐一卸下来,然后用蟹钳将蟹腿肉一点点推出来,他将蟹肉一点点剥离,最后将所有肉全部放到小碟子里,然后推给了身侧的江入年。

“吃吧。”司让很随意地说道。

江入年真的很意外,她没想到司让还会做这些事,他只是简单看服务生操作了一下,就能把螃蟹剥的这么好。

上大学的时候,沈清川也给她剥过虾,但是现在看司让剥螃蟹跟沈清川剥虾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沈清川的家境也不算太好,所以他的手上有很明显的薄茧,可司让不同,他那双手,骨节鲜明,修长干净,有种白玉一样通透的感觉,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少爷的手,没做过什么活。

但是这样的一双手,用那些粗粝的工具剥蟹的时候,才会带给江入年不一样的感觉,心里有些发烫,她没想到平时生活作风有些散漫的司让会有这么大的耐心,光是给她剥一个螃蟹,就用了十分钟。

受宠若惊。

江入年拿起餐具,她用筷子夹了一块蟹肉,然后递给了看着她的司让,“你先吃。”

司让轻笑,握住了她的手,然后眼睛紧紧盯着江入年,一口将她递过来的肉噙在了口中。

江入年的脸有些发烫,她感觉司让好像没有在吃蟹肉,而是在吃她的肉,他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江入年低头躲闪他的目光,随后,她听到了司让的一声轻笑。

她心里有些窘迫,然后低头吃了蟹肉来,司让没有说错,这螃蟹肉真的很香,也不知道是这螃蟹本身就香,还是因为是司让亲手剥的,才会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