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上去了,我不太会滑雪。”江入年冒了头,浅浅笑了笑,不过,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寡淡。

“哦,好吧。”尤锦一回了声,声音中有些遗憾。

就在几人说话的同时,方隽池带着方之煜,顾子琛带着沈千鹤一起走了过来,这一众人,都有着不俗的外貌和气质,所以他们一起过来的时候,路人的回头率特别高。

方之煜看到江入年,特别开心,“老师,你也来了!待会我跟老师一起玩。”

江入年的眸色也温暖了几分,轻轻回了一声,“好。”

一大行人,去大厅里面租滑雪设备,在等待的过程中,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围在一起寒暄,聊起他们去过的地方,在莱茵河划船,去北海道滑雪,挑最冷的月份去波罗的海探险、捕鱼,去冰岛看极光。

江入年隐在最外圈的角落里,心里有些羡慕,她的生活乏味枯燥,奶奶入世之后,她从心里崩溃到渐渐自愈,一门心思投入到了学习中,后来去考编,当老师,接受生活的残酷鞭打,人生最好的那几年,她没日没夜的工作麻痹自己,导致的是她没完没了的肠胃炎和高烧。

不觉得辛苦,也不后悔,她只是羡慕,与别人光鲜亮丽的人生相比,她的人生太过于暗淡,灰暗,以至于她和这群光鲜亮丽的人站在一起时,从哪里看都显得格格不入。

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等待的过程不长也不短,租好设备之后,几人分头开始了滑雪之旅。

其他人都上了高级道,因为江入年的技术不是很成熟,司让带着江入年去了初级道,方隽池本来也要去高级道,但是被方之煜吵着闹着要去初级道陪江入年,所以,也跟着来了初级道。

上初级道不用坐缆车,直接一条电动的滑索就带着他们上了,初级道,适合初学者,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小陡坡。

这对于会滑雪的人来说,只是一个小儿科,但是对于江入年来说,那个陡坡变成了她恐惧的来源,因为掌握不好重心,她接连摔倒,让她有些尴尬。

“老师,别这么滑,身体蹲下去,降低重心!”方之煜滑在了江入年的前面,一边倒着滑,一边教给她滑雪的技巧。

江入年却还是摔,接连的打击让她挫败感强烈,她连一个孩子都比不过。

这个时候,司让也划了过来,他在方之煜头上弹了一下,“该干啥干啥去,教人滑雪这种事不是你这种小屁孩能做的事。”

司让的动作肆意轻松,他在身后跟着江入年。

眼神里藏着一丝戏谑,嘴角挂着笑意,与对待方之煜不同,他对待江入年意外地耐心。

;#3;放松点,别紧张得跟见了鬼一样。;#3;他看似嫌弃地说,但还是示范着如何正确地站立在滑雪板上,;#3;想象自己是雪地里的一棵树,随风轻轻摇摆,但根要扎稳。;#3;

江入年尝试模仿他的动作,但显然她的身体僵硬,每次尝试都以摔倒告终。

他看着她笨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3;别着急,注意保持平衡感。;#3;

他走过去,伸出手扶她起来,;#3;来,再试一次,这次我会在旁边保护你。;#3;

江入年感到安心,司让在她身边时,她总是能安心的。

他们一起滑下坡,司让用身体为她挡风,教她在转弯时如何利用体重转移保持平衡。

尽管他的话语里总是带着几分玩笑,但他的动作却异常专业,每一个指点都恰到好处。

;#3;看吧,其实滑雪也没那么难,只要你敢摔。不用羡慕他们滑的好的人,他们也是从初级道摔过来的。;#3;司让说着。

江入年也笑了,这个笑容不再是那么惨淡,里面含了几分真心,“谢谢,我知道的。”

带着江入年滑了一会,方隽池过来找他抽烟,司让不放心江入年一个人在这,喊了方之煜过来陪她。

初级道上,一大一小的身影很好发现,尤其是一个大人不停摔倒,小孩却动作流利地在旁边保驾护航的场面有些滑稽。

方隽池和司让一边抽着烟,一边观察着他们。

“我从来没发现你还有当滑雪教练的潜质。”方隽池吸了一口烟,烟雾弥漫,挡住了他现在模糊不清的表情。

司让嘴里的烟缓缓吐出,烟圈在空中飘散,与周围的清新空气形成了独特的画面。他看着远方,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他没有反驳方隽池的话,而是反问,“都是一个裤子里长大的兄弟,说话也别这么藏头露尾的,你数次话里话外的试探我,到底什么意思?”

方隽池眼神落在司让身上,“我什么意思,你不是知道吗?阿让,你开始变得不像你自己了。”

司让的眼神也开始难以捉摸,“你不希望我和江入年在一起,对吗?”

“对,任何人都行,江入年不行。”

“为什么,你还没有放下她吗?”

“去你的!你当我是你呢?!玩的比谁都花,还学着别人当情种呢!”方隽池眉头紧锁,眼睛直视着司让,“一方面,她的身份尴尬,我不想让她成为横亘在你我之间的一根刺。另一方面,我觉得她不是个好女人,她全身上下,都写满了负面的东西,你应该值得更好的。”

司让笑着摇了摇头,“她不是个好女人,我就是个好男人了吗?在某些方面,我没有嫌弃她的资格。”

“阿让!!你真的…”

司让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我没想过跟她断了吗?但是,我控制不住…我现在放不下她。”

方隽池彻底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讽刺,“司让啊司让…你说你一个情场浪子,怎么现在就不能全身而退了呢?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司让吗?你爷爷知道了,还不得打断你的腿。”

司让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毛,似乎丝毫没有因为方隽池的话产生动摇,他说,“不能全身而退那就不退。”

他从小就是这么一个性子,这世界,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他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对他本身产生桎梏。

“你真是疯了!”方隽池嗤骂,不过也无可奈何,他太了解司让,可能他的规劝在他心里,不足千分之一的重量。

算了,随便他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