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锦一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江入年。她这些日子并没有关注新闻,所以对于江入年身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现在方之煜这么添油加醋的一描述,尤锦一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她,并且眼神中还夹杂着一丝心疼。

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神情,江入年不禁笑了起来,“别拿这种眼神看我,真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夸张,有句俗话不是说的好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尽管这么说,尤锦一和方之煜两个人还是逼迫着江入年吃了不少好东西,仿佛他们这样做了,就能让江入年失去的气血一下补回来。

这边的情景落入了不远处司让和方隽池的眼中,方隽池看着司让关心的眼神,不禁嗤笑一声,“哼,当初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吗?江入年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得了你这么一个老妈子守护。”

司让也不气不恼,他承认,经过了一番生死关头,他现在对江入年看得确实是有点紧了。

但是也没办法,他再也不想回想起当初他知道消息时,那种大脑发麻,手脚发凉的感觉了。

“你现在对她是个什么情况?真爱上了?”方隽池一双眼睛认真的看着司让,说实话,让司让这么紧张的女人,江入年是第一个。

虽然每次试探,司让总会否认,但是,过去的种种都在告诉方隽池,江入年在司让的心里就是不一样,莫名的,方隽池有些不爽。

“我也不清楚。”司让回答的很模糊,但是,方隽池心里却有些发凉,他以前从来都不会用不清楚这样的说法,对于感情,他向来很明确。

事实上,这就是司让内心真正的想法,就是不清楚。他只是觉得,江入年太不会照顾自己了,有些可怜,她需要有个人在身边照顾。

有些可怜?

他对她是怜悯吗?

他向来不相信短短这么些时间两个人能产生多么深厚的感情,所以,就是怜悯吧,怜悯她以前生活的不容易,怜悯她举目无亲的孤独,怜悯她身上那独一份的破碎感。

“你可是真行!”方隽池嘲讽,直到现在,他是真的有些后悔把江入年介绍给司让了,因为他从心底里面,看不上江入年。

那就是一个玩意,怎么能让自己的好兄弟这么牵肠挂肚!

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合理。

司让没有理会方隽池心里的弯弯绕绕,而是淡定地转移了话题,“光说我,你呢?刚才的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了吧!你真打算娶梁初楹那个女人吗?”

“光有个好外貌,又蠢,又无脑。这女人将来娶进门,不知道要给你坏多少事!”

方隽池脸上一僵,随后爬上几分阴沉,“再等等,等这次和梁家合作的项目一完成,我就彻底解决这件事!”

方隽池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眼里的阴鸷快要冲了出来,“我方隽池还能因为一个女人挡了路不成!”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又看向司让,语气意味深长,“将来会因为女人挡路的人,不是我,是你!”

听到这句话,司让再也忍不住,一拳头打在他肩膀,“滚你的!嘴里就没几句好听的!”

不想再和方隽池周旋这个问题,司让迈起腿,朝着江入年的方向走去,等他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发现江入年已经吃了不少东西了,可能也喝了点酒,整个人显得有些醉醺醺的。

他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了江入年面前,“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喝这么多。”

一旁的尤锦一忍不住抱怨,“让哥,你怎么管这么宽啊!今天是我的生日,这么好的日子,年年多喝几杯怎么了!”

“就是就是,让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妈子了!”一旁的方之煜也在附和。

司让给了他们一剂眼刀,手却丝毫没有退回来,仿佛江入年不喝这杯温水,他就要一直举着一样。

江入年无奈,拉着他的手,慢慢将温水喝进肚子里,温水并不烫,但是,她却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包括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都变烫了。

烫的她的脸,她的耳朵都红了起来。

尤锦一还想吐槽几句,却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男声,这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能穿透人心,每一个字都充满力量,他说,“一一,抱歉,我来晚了。”

尤锦一听到这个声音,赶上什么都顾不得了,也不管自己穿了一身礼服,提起裙摆就往门口跑。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方隽池就给了大家解答,“这妮子,肯定是去接她那男朋友了。听说是在国外谈的,你看那个慌张的样子。”

江入年也没反应过来,她只觉得男人的声音很熟悉,她也随着众人的目光往门口看去,一瞬间,只有一瞬间的时间,她感觉刚刚还浑身滚烫的身体迅速发凉,像是一瞬间坠入了冰河。

他走进大厅时,仿佛所有的灯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身穿一套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显露出他的从容和坚定。

他的眼神还是那样深邃,宛如深海,让人一眼便难以移开。他走向尤锦一时,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切和温柔,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她的人。

这个男人,江入年当初狠狠伤害过的男人,她每天朝思暮想的男人,就这样急匆匆地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好像变了很多,整个人都挺拔了,当初那个温柔清澈的少年,变成了眼前这个处处都透着得体的成熟男人。

他又好像什么都没变,那双眼睛依旧温柔坚定,只不过,现在他注视的人,不再是自己,而是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

江入年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什么反应,还是什么表情,她只觉得冷,浑身都冷,她又回想起了那个噩梦,她坠入深渊的时候,都比不上现在的画面带给她的心悸。

在场所有人都在观察尤锦一这个神秘男友,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江入年的巨大情绪。

除了司让。

他皱着眉看着江入年,冰凉的手抚上脸颊,“怎么了?怎么哭了?”

哭了?谁哭了?

江入年没有太反应过来,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上面一大滩水,将她精心打扮的粉底打湿,留下了两道划痕,有点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