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还记得那年围猎,皇上遇刺,你护驾受伤吗?”

“自然,那次是你把我和父皇带回来,为此皇上还给了你公主封号。”

“对,就是那次。”樱宁轻声说,“虽然是我驾车带你们回来,但,我绕路了。不是因为我不认识路,我是故意的。原因是因为我……”

“我知道。”

“你知道?”樱宁愕然抬头。

“一天一夜的时间,我虽然昏迷,但也有过几次清醒的。”顾长渊笑道,“父皇确实不太认识路,但我十几岁便出宫办事,来往过猎场许多次,对路极熟悉。有两次,我听到你向人打听路,等人走了后,你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樱宁怔然:“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揭穿我?”

“因为,我想与你在一起多待会儿。”

“就这么个理由?”

“这已经够了。”

“你就不怕自己死在路上?”

“我对自己的伤心里有数,耽误半天还死不了。”顾长渊微笑,“当然,当时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以为你只是恨我在庄子里的时候对你出言不逊。”

“你不因此恨我?”

“我不是说过吗,永远不会恨你的。”顾长渊说,“何况我也没多少时间了,只想与你好好相处,每日里能看见你和辞儿,便心愿已足。”

樱宁站起身:“但我不希望辞儿再次失去父亲。”

“你暂时别告诉辞儿,他还小,也许还无法接受。”

“我可以不说,但是,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自己活的久一点?”“我会想办法。”顾长渊像在保证似的,“法通也在尽全力寻找医治我的办法,我相信一定有办法。”

樱宁道:“法通毕竟是个念经的和尚,你就这么相信他的医术?”

“他的能耐不在普通的小病小灾上,而是奇难杂症。”

“姑且相信是真的,也不必把宝都押在他一人身上,还是要看看其他大夫。太医院的薛太医就很不错,他是董太医的亲传弟子,医术得到董太医真传,远超太医院其他的太医。”樱宁说,“请他来看看吧?”

顾长渊说:“太医院的人若来了,皇上和母后也就都知道了。母后的身子状况,若是知道了,恐怕不好。”

“咱们悄悄的请薛太医来,请他保密,还是能做到的。”樱宁说,“我与薛太医来往过多次,绝对信任他的人品。”

“好,听你的。”顾长渊温和的说。

“我刚才已经安抚过金侧妃了,爷不必担心她说出去。”

“还是你想的周到。”

“今天去我那里用晚膳吧?”

“求之不得。”

顾长渊笑道,“不过,你可别因为我病着就可怜我,才主动邀我去你屋里。”

“是辞儿想你了。”

他们二人携手来到后院,遇到姜芙提着食盒,也走到了樱苑门口。

“王爷,王妃。”姜芙屈膝福了一福,垂首,露出一截白皙美好的脖子,“天气燥热,恐怕爷和王爷不思饮食,妾特意做了几道可口开胃的小菜,请爷和王妃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