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她真的被那位前十八公主杀死了?

好了。

玩脱了。

樱宁有些懊恼。

虽然她明知道青岚并不能算是顾长渊,但想到再不能去苍澜国,再不能见到青岚,她还是有一种再次失去了顾长渊的感觉。

坐在饭桌旁,拿着筷子,她的眼神怔怔的,看起来有点魂不守舍。

“皇后怎么了?”皇帝扫她一眼,问。

樱宁回神,笑道:“臣妾下午贪嘴,多吃了些瓜果,现在没什么胃口。不如臣妾就专心为陛下布菜吧。”

她说着放下自己的筷子,另外拿起一双,挑选符合唐卿口味的菜,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唐卿微微侧首,看着她,说:“既然没胃口,不如陪朕饮几杯酒?”

樱宁笑道:“陛下从不晌午喝酒啊,不如晚上吧。”

“朕想何时喝酒,便什么时候喝。”

“既然陛下兴致高,臣妾便舍命陪君子。”樱宁唤蕊花来,“把端午时郡王府送来的酒拿一壶来。”

蕊花立即捧来一壶酒。

樱宁接过酒,亲自给唐卿倒了一杯,说:“这是梨花白,我记得陛下也爱喝的。”

唐卿微微摇了摇酒杯,闻着酒里传来的淡淡梨花香味,笑道:“朕记得,儿时八九岁上,有一年中秋,我带着你偷喝了义母准备待客的梨花白,俩人都喝的醉的不省人事。醒来后,你被罚了三天不许吃饭,跪在祠堂里。”

樱宁笑道:“虽说罚了,有你和大哥二哥偷偷送吃的给我,我反而觉得快乐,可以吃到平日里爹娘不许吃的东西。说起来,爹娘他们一直就偏疼你。”

“也许那是因为,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又或者,他们对我心存愧疚。”唐卿淡道。樱宁沉默。

父亲对唐卿的确一直心存愧疚,但他们对他的疼爱,难道就是假的吗?

母亲临死前念叨着孩子们,说的最多的便是卿儿。

不过樱宁知道,现在的唐卿已经想不起这些,或者说,他不愿意去想。

他的心,已经被仇恨阴暗所充斥。

唐卿一口喝下杯中酒,又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说:“好酒,好酒。即便这酒中有毒,朕也愿意喝。”

樱宁一愣,抬头看着他:“难道陛下以为,臣妾会给你下毒?”

“朕只是,打个比方。”

“陛下,有些玩笑不要开,不好笑。”

“若有朝一日,朕遇到了危险,你会不顾自身安危救朕吗?”他不紧不慢的问。

“会。”樱宁毫不犹豫说。

皇帝注视她双眸片刻,眼底流露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现在你对朕的感觉,是什么?”他又问,“朕不喜欢你对着朕,一口一个臣妾和陛下。”

樱宁笑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三哥。只是,这毕竟是在宫里,你是皇帝,我是皇后。总要有些规矩。”

唐卿弯唇笑道:“分明是朕逼着你如此,你却说是为了规矩。李樱宁,如今你在朕面前,也只剩下虚与委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