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水珠落到了诗上,樱宁一愣,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何时流出了一滴眼泪。

她低头看到下面还垫着一张纸,纸上是一幅画。

画上是一棵樱花树。

于是樱宁明白了,这首诗是写给她的。

他的住所一片冷寂,却到处都有她的存在。

樱宁在房里一直坐到了天亮。

锦来寻她,摸她的手冰冷,忙把手炉塞给她抱着,心疼的说:“娘娘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呢,这屋里多冷啊。也怪我,竟睡着了,忘了过来看看您。快到樱苑吧,这里实在太冷了。”

樱宁任由她拉起来,说:“这里就放着,不要让人动任何东西。”

“是,奴婢记住了,一会就吩咐下去。”

锦扶着她回了樱苑。

折兰上前来见她浑身冰凉,吓的直哭,连忙去准备了一桶热水,沐浴后,裹上被子,又喝了一大碗姜汤,浑身才暖起来。

“娘娘,您一个人在陛下的房做什么呢?”锦轻声问。

“也没做什么。”

她只是看着那首诗出神,似乎还睡了一会儿,又似乎没有睡。

“我好像梦到顾长渊了。”樱宁说。

锦失笑:“娘娘您也真是的,有这会子这么想念陛下的,怎么这些日子就不肯进宫呢?昨儿我和折兰把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您若实在惦记陛下,不如今儿就搬进宫吧。”

“急什么。”

“我看娘娘急得很呢。”锦笑道,“您若不想陛下,做什么在人家的房里一晚上不出来?”

樱宁没说话。她缩在被子里的手,摸到了左手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

为什么顾长渊在的时候,她从来不会去想到他,如今他不在了,她却总是无端的想起他呢。

好像生活中处处都有他的影子。

躲不开,也逃不掉。

……

次日,宫中派了金顶凤凰銮驾,接皇后娘娘入宫。

众人都以为皇帝会亲自来接皇后娘娘,然而他并没有来。

这不免让人猜测,看起来陛下和娘娘之间的感情,也并不是如同传闻中那般的和睦。

顺妃和金才人也一同进宫。

樱宁在瑄王府这两日,她们两个都极安分,没有一个敢去骚扰她。

顺妃就不提了,这金凤蝶受了这么大委屈,竟也不找她哭诉,不免叫人疑心。

最后还是小太监庆雄解开了她的疑惑:“前几日,金才人坐着轿子进宫,在勤政殿外等了半宿,差点冻死,终于见到了陛下。没多久就被撵出来了。奴才听说呀,这金才人毛遂自荐要当皇后娘娘呢!”

他噗嗤笑出声:“这金才人她也真敢想。这不,惹恼了陛下,给了个才人,就把她打发了。”

折兰笑道:“那天咱们在郡王府,也不知府里是什么情况。”

“哎哟,这也是没人敢跟皇后娘娘说。”庆雄压低声音,“那天金才人从宫里灰头土脸的回来,冲到倚松阁,把里面砸了个稀巴烂!”

“真的啊?”折兰睁大眼,“顺妃怎么能忍的?竟也没跟咱娘娘告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