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恺僵着身子,彻头彻尾的冷,手脚冰凉由心底散发着寒意,项俞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掌,十指连心,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兄弟手足,可他看不透项俞半点心思,项恺语气毫无波澜地问:“做掉他?”

“你打算怎么做掉他?”

项俞抬起头,盯着项恺,“哥,你要帮我。”

项恺自嘲地笑了。

“哥,我知道你认识很多人,他们就是做这些的,不怕死只求财,我有钱我可以给他们!”

项恺一把推开项俞,愤怒到极点说不出一句话,他盯着项俞苦苦哀求,唯唯诺诺的样子就头皮发麻。

项俞摇头,扑过去抱着项恺的腰,“哥,我求了你,我长大了,你让我做吧?就这一次?我能照顾自己了,以后也让我照顾你,行吗?”

“别再说是为了我!”项恺咆哮,只是想想项俞做着一切事是为了自己,他就快要窒息了,从前项俞没有想过这些,自从那天他发现自己的秘密,从他被高宇寰带走,一切都变了。

项恺恨不得自己在那天死了!

项俞哽咽,“好,哥你不想听,我不说了,是我,是我不想再过现在的生活了。”

“哥,你看看我们生活的地方,你也说这里是被遗弃的地方,没有人会在乎我们的死活,高宇寰说的没错,我就算去考了警察又能怎么样呢?”

“还不是受帮派的威胁,替他们做事?哥,让我拼一次吧?”

项恺感受到大腿上的温热,低头瞧见项俞的胸前已经被血液染湿,项恺瞠目,一把抓着他的肩膀拽他起来,动手撕开项俞身上的t恤,随即他看到绷带上触目惊心的红。

他盯着项俞哭得泛红的眼睛,胸膛冒着温热的鲜血,项恺绝望地合上眸子,沉沉地吐了口气。

“哥?”项俞小心地开口,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害怕,这样沉默的哥哥,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抛弃了。

项恺猛地睁开眼睛,手掌攥得吱嘎作响,咬牙切齿地问:“如果我不帮你呢?”

“你要怎么做!”

项俞沉默。

“说话!”项恺逼问他。

项俞轻声开口:“我去雇佣杀手和保镖。”

项恺冷冷地问:“你哪来的钱,货还没有变现,你哪来的钱?”

项俞轻声说:“我陪高宇寰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些钱。”

项恺感觉一股血液直冲脑门:“高宇寰那边怎么样了,他知道是你偷的货吗?你踩着他上位,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他目前还不清楚,但是……”项俞咬了咬下唇,“只有一个人知道是我拿了货,他现在在医院。”

“哥!我和高宇寰的事,我会和他解决,我不会让他再威胁到你!”

项恺猛地拽着项俞朝门外走,项俞挣扎,“哥!哥!”

“你别不要我,哥,我只有你了,真的只有你了!”

项恺抄着他的膝窝把人扛在肩上,项俞不甘,他怕项恺把自己扔了,就这么不要自己了,可是又不敢大动作怕伤到项恺,“哥,你知道我走到这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项俞哭求着,“我不走,你放我下来吧!”

项恺扛着他走出筒子楼,深夜里项俞哭得瘆人,初冬的晚风吹在脸上,一道道泪痕像是刀子一样割着皮肉。

“哥……”

项俞的声音发抖,像是将要在冬夜里被遗弃的狗崽,“哥……”

项恺把项俞扔在摩托上,项恺的手掌落在身上的夹克拉链上,盯着项俞被冻得瑟瑟发抖,项恺咬牙,不管不顾地骑上摩托离开。

摩托停在一家偏僻的旅馆,项恺扛着项俞把他扔进房间,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项俞怕了,追过去被项恺关在门内,他用力拍着门板,“哥!哥你别走!”

“哥!你别丢下我!”

“哥!求你了!”

“我错了……哥……”

“我受伤了……流血了……”

“哥你看看我……”

他喊到嗓音嘶哑,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项恺站在旅馆的走廊,一双虎眸空洞地凝视着窗外的黑夜,他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拿出手机翻出联系人一个个地拨打电话。

“喂,是我……”

第二天早上,项俞从床上惊醒,大脑快速地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他跳下床,强忍着肩膀传来的剧痛,光着脚往外跑。

吱嘎——项俞推开房门,眼前乌泱泱站满了人,项俞咳嗽了一声,套房里烟雾缭绕,香烟酒精呛得人喘不过来气,他瞧见坐在沙发上的哥哥,正跟着身旁魁梧的男人聊天,项恺扭头,面无表情地盯着项俞。

房间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项俞。

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背着几条人命,有的是职业杀手,有的刚出狱没多久,说白了都是卖命的,刀尖上舔血的人,项恺也是其中一员。

项俞环视他们,倒是看到其中一个熟悉的面孔,李锋走过来伸出手掌捏着他的肩膀,“你要是早跟我说清楚,我带你出来,至于受这一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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